只見年七執(zhí)劍立于火中,悼亡劍身與幽藍(lán)火焰交織,正滲出粘稠黑血。
“師父!”遠(yuǎn)處傳來小伍的驚呼。
黑衣人首領(lǐng)折扇一頓,忽然露出玩味的笑,令聲道:“撤。
”手下道:“可是藥引……”首領(lǐng)道:“你且看那持劍人的眼睛。
”年七的瞳孔已完全化作血紅色,劍鋒所過之處,蘭火皆被劈成兩半。
就連小伍的衣袖被劍氣劃破,鮮血飛濺時,也不足以讓他收劍入鞘。
“師父?”小伍顫抖的聲音穿透黑霧。
悼亡劍頓時發(fā)出嗡鳴,年七僵在原地,一滴血淚劃過臉頰,在觸及劍身時“滋”地化作青煙。
黑衣人首領(lǐng)離去前見皺起眉,袖口忽朝蘭火方向飄出一片山茶花瓣。
此刻,鄉(xiāng)芙尚書府處。
李府西墻的爬山虎突然無風(fēng)自動。
雙玲輕點足尖翻過高墻,落地時連一片落葉都未驚動。
尚書府的回廊曲折如迷宮,唯有一株苦楝樹參天庇護,她借月光抵達(dá)青照軒,見書房內(nèi)空無一人。
青照軒內(nèi),案頭那封拆開的信箋上,白玉蘭火漆印的花瓣缺了一角。
雙玲迅速展開密信,眉頭越皺越緊,她緊盯劍穗銅鈴,沉聲道:“淵者要的竟是”隔壁珠簾突然“嘩啦”作響,雙玲旋身隱入博古架后,只見個著黛藍(lán)長袍的男子立在書案前,那人指尖懸在畫像中烏發(fā)女子的唇畔,卻始終隔著一寸不敢觸碰。
待腳步聲遠(yuǎn)去,雙玲揭開畫像,一股陳年的檀香味撲面而來。
只見暗室中,一座黑漆描金的靈位靜靜矗立,正是世家大族常用的形制。
靈位正中以金漆楷書“先室李門青虬夫人之靈位”,兩旁小字刻著生卒年月。
靈前供著一盞長明燈,燈油將盡。
細(xì)看,靈位前擺著個蒙塵的繡球,絹面上金線繡的并蒂蓮早已褪色,另旁放著兩張字跡不同的紙:其一張墨跡猶帶濕潤,像是有人邊哭邊寫:吾妻青虬,為何獨留我困在丑時三刻?另一張紙張泛黃,似常年來被人摩挲得不成模樣:童兒非我親生,乃青虬與淵者所育。
丑時三刻為契,青虬自縊。
無盡夜色中,雙玲將三封密信藏入袖中,折返竹園。
就在途徑篁竹林時,一股安息草與血腥味混合的氣息入鼻,她忽聽見二道交談之聲響起:黑衣人聲音倍感耳熟道:“藥引和容器都已尋到蹤跡,接下來成功與否全看那小子有無破綻。
”另一男聲道:“不愧是悼亡叔的養(yǎng)子,竟有如此魄力。
”竹園內(nèi),悼亡劍突然發(fā)出龍吟般的顫鳴。
年七呆滯的瞳孔中,燭火凝成了師父的模樣,“執(zhí)劍守護心愛之人,足矣。
”紙窗外某個黛藍(lán)身影一閃而過,他手中提著的燈籠上,赫然畫著與柳青白羽紋相同的圖案。
黛藍(lán)身影喃喃道:“快了很快就能再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