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符咒遞給年七道:“這兩張符咒可以規避尋常鬼怪,一張給予童兒,另一張你貼身帶著。
縱是淵界煞氣,也傷不到你。
”年七垂眸看向符紙,忽覺指尖發燙。
柳青道:“此番路程艱險,定要平安歸來。
”待他走遠,柳青突然脫力般靠在樹干,她攤開左手,五指因邪息灼燒早已變血紅。
然而,竹園那頭歡笑聲隨風而來,柳青卻將傷手按在心口,像藏起一個甜蜜的罪證般,苦澀地笑了。
小伍掏出一把松子糖,獻寶似的捧到李童團和年七眼前道:“師父們帶著路上吃!”二人接過,糖上還沾著孩子們掌心的竹香。
李童團突然想起那年雪夜,自己也是這樣,把凍僵的小溜從尸堆里刨出來,用體溫一點點捂熱。
李童團溫聲道:“抱歉,其實這次遠行恐怕要很久。
不過我保證,待大家歸來,給你們一人準備一個禮物好不好?”眾孩童齊聲道:“好!”眾人歡笑間,不知是誰一腳打翻了李童團包裹,琉璃罐內飛出幾只刺耳蜂,仿佛認主般飛向巨樹下剛蘇醒的蘭燼。
蘭燼指尖運起蘭火,蜂群一瞬化為灰燼。
雙玲和全相閑注意到動靜,二人二話不說便抬手布下一道戈靈草。
雙玲道:“沒確認情報是真實之前,我們得確保你不會逃走。
”全相閑道:“不過若情報屬實,哪怕相隔千里我也會能解此束縛。
”蘭燼沉默以對。
夜已深,酒香彌漫在山野間,柳青醉躺在樹干上,不知獨自豪飲多少,道:“年七真的要走嗎”睜眼時,唯有月色相伴。
夜影下蘭燼緩慢走出,他輕而易舉破除束縛,抱著手,冷眼旁觀道:“這地方倒雅致,可惜盡是蠢貨。
”“他們都會死。
”蘭燼語出驚人。
柳青頓感大腦一片刺痛,直起身子。
蘭燼冷笑道:“不過隨意編造幾句,就全部上當,當真是愚昧。
用腦子好好想也能料到淵界晚宴怎會只有一人。
淵界首席的生辰宴,豈是兒戲?那人是我也不好對付的老家伙,去了只會是死路一條。
”遠處山道上,年七的背影已融入夜色,唯有腰間平安結的紅穗,在月下如血搖曳。
“死不了的”柳青輕撫手臂上的白羽紋路,“要死,也是我死。
”因為那兩張符咒里,藏著她以血繪就的替死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