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破被追殺（第3頁）

李嬌放下劍，走到他身邊坐下。溪水冰涼，映著她眼底的光：“有代價嗎？”

“元神相系，若一人死，另一人也活不成。”春停握住她的手，掌心的傷口還在滲血，“而且……一旦布陣，就再也回不了頭，連輪回的可能都沒有。”

風拂過林梢，帶著新抽的柳芽氣息。李嬌忽然笑了，抬手撫過他臉頰，指尖觸到他因魔氣侵蝕而微微凸起的血管：“我們早就回不了頭了，不是嗎？”

上一世求活不得，這一世入魔求生，他們從來都沒選過“正常”的路。她想起破廟里分食的凍窩頭，想起永世城飄雪的夜晚，想起他為她畫陣時，指尖落下的每一道微光——那些日子，短得像一場夢。

“我想跟你久一點，”她輕聲道，像說給溪水聽，又像說給彼此，“久到忘了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魔道，久到這世上只剩我們兩個。”

春停喉結滾動，忽然將她緊緊抱住，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里。“好，”他聲音發(fā)啞，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那就一起永生。”

他們選了下月十五的月圓夜，在血影門的祭壇布陣。李嬌用噬魂劍在石臺上刻陣紋，春停則將血影門令牌嵌在陣眼，墨玉的光與劍上的魔紋交相輝映。

布陣前，李嬌忽然從懷里摸出個東西，塞進春停掌心——是那半塊海棠玉佩，她竟將自已那半也找了回來，此刻拼成了完整的一朵。“這樣，元神相系時，就不會迷路了。”她笑眼彎彎，眼底的魔氣都柔和了幾分。

春停握緊玉佩，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當月光灑記祭壇，兩人站進陣中，元神離l的劇痛傳來時，他們都沒松手。魔氣在陣中翻騰，將兩人的元神緊緊纏在一起，像兩棵生了根的樹，枝椏交錯，再也分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李嬌先睜開眼，見春停正看著她，眼底是與自已如出一轍的、永恒的光。他們的氣息徹底交融，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對方的思緒，甚至對方心底那句沒說出口的“我愛你”。

祭壇外，溪水依舊流淌，柳芽抽出新綠，仿佛什么都沒變。但只有他們知道，從這一刻起，歲月再也帶不走彼此。

“去哪？”李嬌問，聲音里帶著新生的輕盈。

春停牽起她的手，掌心的玉佩溫熱：“去看看這萬里河山，看夠了，就找個地方，再畫一輩子的陣。”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身后的祭壇漸漸隱入黑暗。世人或許會罵他們是不死的魔頭，或許會追尋他們的蹤跡，試圖奪取永生的秘密。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往后的每一個春天，每一場雪，每一次日出日落，他們都能一起看。這就夠了。

暮春的青云宗，云海翻涌。江城站在宗主殿前的白玉階上，周身靈力如潮涌般炸開，將殿前的銅鶴震得嗡鳴不止——他突破化神后期了。

六大宗門的長老圍在殿外，看著這位年輕修士眼中的厲色，都明白他要讓什么。“春停、李嬌已成魔障，手握噬魂劍與血影門秘寶，更修了那邪門的永生術，”江城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若不除，必成正道大患。”

他曾是春停的通門師兄，當年因春停陣法天賦遠超自已而心存芥蒂，后來春停入魔，他更是將其視作眼中釘。如今修為大進，又得了六大宗門的支持，正是鏟除他們的最好時機。

“江城道友修為精進，實乃幸事，”青城派長老撫著胡須，語氣卻帶著考量，“只是那二人手段詭異，尤其那通心陣，能讓兩人靈力互補，怕是不好對付。”

“無妨。”江城祭出一柄長劍，劍身流轉著浩然正氣，“我已聯(lián)合各派，布下‘鎖魔天羅陣’，此陣專克魔氣，一旦啟動，方圓千里的魔氣都將被禁錮。再加上各派的頂尖修士，不信拿不下兩個魔頭。”

他早已派人查探到春停二人的蹤跡，就在南疆的十萬大山里。那里瘴氣彌漫，本是魔修聚集之地，卻也正好方便他們布下天羅地網(wǎng)。

消息很快傳遍六大宗門，年輕弟子們摩拳擦掌，都想借著誅殺魔頭的名義立下功勞；老一輩修士則憂心忡忡，卻也明白放任春停二人成長下去，遲早會動搖正道根基。

三日后，六大宗門的隊伍在南疆邊境匯合。江城一身白衣，立于隊伍最前方，看著身后浩浩蕩蕩的修士，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出發(fā)，”他長劍前指，“今日，便是那對魔頭的死期。”

隊伍踏入瘴氣彌漫的山林時，春停正坐在一棵千年古樹下，看著李嬌用噬魂劍劈開擋路的荊棘。他忽然皺眉，指尖在地面畫出個簡易的測靈陣，陣紋剛成型就劇烈扭曲起來。

“有大批正道修士過來了，”春停起身，握住李嬌的手，“魔氣被壓制了，是專門針對我們的陣法。”

李嬌握緊劍柄，眼底魔氣一閃而過：“是江城？”她記得春停提過這個師兄，心胸狹隘，最是容不得他人出挑。

“除了他，沒人能調(diào)動六大宗門的力量。”春停冷笑一聲，掌心的海棠玉佩微微發(fā)燙，那是元神相系的兩人感知到危險時的共鳴，“看來，是要跟正道讓個了斷了。”

瘴氣深處，鎖魔天羅陣的光芒隱隱浮現(xiàn)，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正緩緩收緊。江城的聲音穿透瘴氣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春停、李嬌，束手就擒，或可留你們?nèi)　?/p>

李嬌仰頭大笑，紅衣在瘴氣中翻卷如火焰：“師兄好大的口氣，不如來試試，是你的天羅陣硬，還是我的劍利！”

春停將她護在身側，指尖靈力流轉，開始在四周布下反制的陣法。他知道，這場硬仗躲不過去。但看著身邊握劍而立的身影，感受著元神深處傳來的堅定心意，他忽然覺得，就算面對整個正道，又有何懼？

鎖魔天羅陣的金光越來越盛，像無數(shù)根鎖鏈纏上兩人的魔氣。江城的長劍帶著浩然正氣刺來，春停將李嬌猛地推開，自已卻來不及躲閃，被劍氣掃中胸口，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撞在古樹上，喉頭涌上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