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慢條斯理地繼續說:“另外,你賬戶里多了一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低著頭,認真地、專注地剝著核桃,仿佛這是我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指甲縫里嵌進了核桃皮的碎屑,有點疼。
過了很久很久,我聽見顧寒霆問:“你還有什么要求嗎?”
我將剝好的一小碗核桃仁推到他面前,輕聲說:“把這個吃了吧,對身體好?!?/p>
他看了我很久,然后接過來,一顆一顆地吃完了。
我微微笑起來。我知道自己笑起來是最好看的。
“我下午約了蘇沫逛街,就不留顧先生了。”
他點點頭,神情滴水不漏,視線在我臉上流轉片刻,帶著審視,但很快掠過。
他站起來,拿起外套:“我先走了?!?/p>
我送他到門口。
在他上車前,他突然轉身,眉心微蹙,說:“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陳放。”
我微笑頷首。
我知道,這是他對我最后的仁慈。
他這樣殺伐決斷、從不拖泥帶水的人,能說出這句話,已是極大的不易。畢竟,他最討厭分手后的糾纏。
我一直站在門邊,看著他的車隊絕塵而去,漸漸消失在視線盡頭。
晚上張姨過來做飯時,很驚訝我一個人在家。
“林小姐,您怎么沒開燈?”她打開燈,看見我坐在客廳沙發上,嚇了一跳。
我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才發現自己就這樣枯坐了幾個小時。
“張姨,我沒事?!蔽胰嗔巳嗝夹?,聲音沙啞。
頓了頓,我補充道:“以后您不用來了。”
她大為震驚:“那顧先生來了怎么辦?他吃慣了我做的菜。”
我閉了閉眼,聲音近乎呢喃:“他不會再來了?!?/p>
永遠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