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問你弟弟的事情嗎?”
話落,那頭停頓了幾秒,假惺惺地關(guān)心道,
“關(guān)于你弟弟的死,我和柚寧都很抱歉。離川,氧氣機得留給更需要的人,你弟弟柚寧說那么多年都沒醒過來,怕是以后”
“啪嗒”一聲,他將電話掛斷,問過護士站的護士后,
他發(fā)瘋似地趕到了停尸房。
看見上面的遺體后,他似是有些不相信,緩緩掀開了那張白布,
卻又在看見白布下方面孔的一瞬間,鉆心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應(yīng)該早一點的,
應(yīng)該再早一點的,
這樣,他們就傷害不到你了。
顧離川靠在墻角,全身劇烈顫抖的同時也伴隨著劇烈的疼,
原來,人難過到極致,是掉不出一滴眼淚的,
只有心臟,會跟著一下下抽抽地疼。
兩天時間,顧離川將弟弟安葬好后,回到了家。
客廳內(nèi),橘黃色的落地燈映出沙發(fā)上兩道幾乎合二為一的剪影。
他沒看,也沒理。
冷靜期還有十五天時,江柚寧告知他要跟洛長安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以此來彌補她對他的愧疚。
冷靜期還有十二天時,他收拾了這些年來他與江柚寧的情侶用品,將它們一起打包扔進了垃圾桶內(nèi)。
冷靜期還有七天時,他一個人去了爸媽和弟弟的墓前,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天,從小時候講到了長大后。
冷靜期還有五天時,江柚寧讓他陪洛長安去試了西裝,只不過這次,他是伴郎。
冷靜期當天,他一個人收拾好行李,去領(lǐng)了離婚證。
登上飛機的前一秒,他拔掉了原有的電話卡,將它扔在了垃圾桶內(nèi)。
他給江柚寧留下了兩份結(jié)婚禮物,祝她和她的新郎,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