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王回憶：霍夫曼領隕（第2頁）

這比任何刀劍都更深刻地刺傷了他。但他心中的天平，一邊是私情和眼前愛人破碎的尊嚴，另一邊是王命、軍紀、十萬將士的信任和整個戰爭的大局。

以及最重要的，他的夢想，“和平”，結束大一統戰爭，平定諸侯，讓天使文明永不再受戰亂之苦。

讓天使幼兒不用像他的親生父母一樣死去，后者，重于泰山！

他眼中的最后一絲不忍被更深的冰冷覆蓋，那是一種為了保護更重要的東西而不得不親手碾碎美好的殘酷決斷。

他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里再次擠出那冰冷如鐵、毫無轉圜余地的十個字。

“王命不可違，將士不可負。”

“帶她走。”鶴風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是對身邊的女衛兵說的。

兩名女衛兵眼中也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迅速上前，用一件備用的披風粗暴地裹住凱莎赤裸顫抖的身體，強行將她架起拖離。

“鶴風——！！！”被拖走的凱莎，最后爆發出的不再是哀求，而是如同受傷雌獸般的、充滿滔天恨意和詛咒的尖嘯！

那聲音穿透云霄，飽含著被徹底背叛、尊嚴被徹底踐踏的絕望與瘋狂！

“你這個冷血的畜生！魔鬼！我恨你！

我凱莎發誓！只要我還活著！

只要我活著一天！必讓你血債血償！

讓你和你效忠的腐朽天宮！永墜地獄！

我詛咒你！詛咒你永遠得不到所愛！

詛咒你眾叛親離！不得好死！

鶴風我要殺了你！

我凱莎與你不死不休——！！！”

那惡毒的詛咒，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鶴風的耳中，刺入他的心臟。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冰冷的石雕，任由那充滿恨意的聲音在廢墟上空回蕩、消散。

他看著被強行拖走的凱莎那充滿怨毒、再無一絲舊情的眼神，心中那個關于“戰爭結束后再去哄回來”的天真幻想，被徹底擊得粉碎。

后來，押送隊伍被涼冰率領的死士突襲，凱莎被救走。消息傳回天城，華燁震怒于在勝利前夕竟還有人敢挑釁天宮權威。

為了震懾所有潛在的反抗者，他悍然下令，在天使之城最中心的廣場上，以最古老、最公開的方式——斷頭臺，處決了霍夫曼公爵，斷頭臺斬首！

當鶴風得知這個消息時，他正在處理軍務。手中的筆瞬間折斷，墨水在文件上洇開一大片污跡。

他閉上了眼睛，久久未發一言。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和凱莎之間，那最后一絲微弱的、或許可以被時間撫平的裂痕，被霍夫曼公爵滾落的頭顱和噴濺的鮮血，徹底澆灌成了深不見底、流淌著熔巖的仇恨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