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暗衛(wèi)來報,狀元府爆發(fā)了激烈的爭執(zhí)。
“陸清禾!你當初怎么說的?”霍思遠的怒吼聲穿透夜色,“現(xiàn)在要娶張家子,當我是什么?”
“思遠,這都是為了前程,”陸清禾的聲音疲憊中帶著不耐,“你何時變得這般不識大體?”
“不識大體?”霍思遠猛地將茶盞砸在地上,碎瓷四濺,“陸清禾,你以為我是霍清晏那個蠢貨?事事以你為先?”
陸清禾臉色驟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發(fā)什么瘋!”
“我發(fā)瘋?”霍思遠掙開她的手,眼中滿是諷刺,“當初是誰跪在我爹面前說要嫁我?是誰說這輩子只對我一個人好?”
他指著門外,“現(xiàn)在張家公子的轎子還沒抬進門呢,你就急著要把我掃地出門了?”
“你胡說什么!”陸清禾壓低聲音,“娶張家子是為了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等我在陛下面前得了臉,自然”
“自然什么?”霍思遠聲音發(fā)顫,“等站穩(wěn)腳跟之后,你莫不是要貶夫為妾?”
陸清禾沉默地別開臉,燭火在她側臉投下晦暗不明的陰影。
“你說話啊!”霍思遠抓起案上的茶盞砸在她腳邊,“當初是誰跪在我爹面前說此生非我不嫁?是誰說會讓我做最風光的狀元正君?”
“思遠”陸清禾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張家這門親事對我很重要”
“重要?”霍思遠尖聲打斷,“那我呢?我對你就不重要了?”
“你明知道不是這樣!”陸清禾突然提高聲音,“你對我自然是最重要的,若是你對我不重要,我為何要替你遮掩那些事?連你陷害霍清晏我都”
“呵!”霍思遠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那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你自己!”
他蹌著后退兩步,“陸清禾,你根本就是個自卑的可憐蟲!”
陸清禾猛地抬頭:“你說什么?”
“難道不是嗎?”霍思遠諷地笑了,“當年在霍家做童養(yǎng)媳時,你日日看霍清晏眼色過活。所以你自卑,所以你恨極了霍清晏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縱容我對霍清晏下手,不就是想看他跌落塵埃的模樣?”
“可惜啊,你機關算盡,他卻寧愿守著個死人,也不愿多看你一眼。”
“啪——”
一記耳光重重落在霍思遠臉上。
“夠了!”陸清禾終于撕破溫潤假面,“明日就去凈慈寺清修,什么時候想通了再回來!”
8
又過了半月,陸清禾還是順利的將張家嫡子迎進了門。
但我知道,霍思遠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張家嫡子進門不過三天,霍思遠那邊便傳出了自盡的消息。
當夜,暗衛(wèi)來報,陸清禾連官服都沒換就策馬去了凈慈寺。
據(jù)說她踹開禪房的門時,霍思遠正倚在窗邊,腕間的白紗還滲著血,整個人單薄得像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