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根手指,纖細(xì)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一個月。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我依舊住在陸家,但不再是你的妻子,而是……一個付房租的借住者。”
她清晰地劃清界限,“我會承擔(dān)所有家務(wù),洗衣、讓飯、打掃、照顧爺爺,保證家里井井有條。我不會白吃白住,我會想辦法賺錢,支付我的伙食費(fèi)和房租。”
她目光坦蕩地看著陸沉舟,加重了語氣:“一個月后,無論我是否找到去處,我都會簽字,帶著我自已的東西,干干凈凈地離開陸家,絕不糾纏。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兩清。”
“在此期間,我們互不干涉。我不會以任何名義打擾你,也請你……保持距離。”
最后四個字,她說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刻意劃出的界限。
小院里一片死寂。
寒風(fēng)卷起地上的幾片枯葉,打著旋兒。
陸沉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那目光深沉得可怕,里面翻涌著各種復(fù)雜的情緒:懷疑、審視、不解,還有一絲被冒犯的冷怒?
這個女人,竟敢跟他談條件?
還一副公事公辦、劃清界限的姿態(tài)?
她以為她是誰?
他幾乎要冷笑出聲。
賺錢?
支付伙食費(fèi)房租?
就憑她?
一個好吃懶讓、聲名狼藉、除了下藥撒潑什么都不會的女人?
簡直癡人說夢!
然而,她剛才那番話,卻又該死的……有道理。
尤其是關(guān)于他名譽(yù)和前途的部分。
他剛提了副營長,正是關(guān)鍵時期,任何一點(diǎn)生活作風(fēng)上的污點(diǎn)都可能被無限放大。
還有爺爺……王翠花雖然潑辣,但照顧老人確實(shí)不夠精細(xì),這女人……似乎對爺爺還算有點(diǎn)耐心?
更重要的是,她此刻的眼神。
沒有以前的癡纏和算計,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和決絕。
這種眼神,讓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說的話,或許……有那么一點(diǎn)可信度?
他厭惡她,恨不能立刻將她掃地出門。
但軍人的理性和對大局的考量,讓他不得不權(quán)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在冰面上行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