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軍身后的一個年輕民兵下意識地驚呼出聲,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王嬸更是夸張地“哎喲”一聲,尖聲叫道。
“聽聽!聽聽!我說什么來著!
他們就是偷摸打野物!
田鼠也是集體的財產!
那都是禍害莊稼的,得交給集體統一處理!
你們私藏私煮,就是挖社會主義墻角!”
張建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刀,緊緊盯著林晚那張沾著灶灰卻異常平靜的小臉。
田鼠?
這味道……可不像尋常田鼠的腥臊氣。
他聞到了一股更復雜的東西,一股帶著奇異藥香和隱隱辛辣的……肉香?
“林晚同志,你說是祖傳土方子?”
張建軍的聲音帶著審視,腳步卻不由自主地邁進了院子。
那股從灶房洶涌而出的混合氣味更濃烈了,霸道地鉆進每個人的鼻腔里。
王桂香和林老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出。
“是哩!”
林晚用力點頭,臉上帶著鄉下孩子特有的淳樸,和一點點“獻寶”的羞澀。
“我太爺爺那輩兒傳下來的。
說是在饑荒年景,山里田鼠多,抓了不能光剝皮吃肉,那樣燥得很,吃了上火。
得配上幾味清火解毒健脾開胃的山里草藥,像車前草蒲公英根啥的,再加點去腥提味的野蔥山胡椒等,小火慢燉,燉得爛爛的,這樣吃了頂餓,還不傷身子!”
林晚的語速很快,仿佛這“祖傳秘方”是她從小聽到大的。
為了增加可信度,她甚至還補充道。
“張干事,您要不信,問問我爹!
我爹前些日子餓得心慌腿軟,昨兒我試著按方子弄了半碗湯給他喝了。
今兒一早,他就能下炕幫我娘拾掇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