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鄢眉峰微挑:“誰口出不遜?”
趙安心頭一緊,硬著頭皮添油加醋:“陸家婆媳皆是如此!言語間不僅辱沒姐姐,連…連姐夫您也被他們輕慢!”說罷,眼神閃爍,滿臉心虛。
趙定眼皮又是一跳,明知弟弟在胡言亂語,卻揣著私心,竟默認了這番說辭,不曾辯駁。
齊鄢聽了,原本陰鷙的臉色竟滯了一瞬,隨即指間佛珠又慢悠悠轉了起來,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饒有興致地看向趙安:“哦?那少夫人是如何對本王不敬的?你且說來聽聽。”
趙定見狀,心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剛想開口阻攔,卻見懷王目光掃來,帶著刺骨的寒意,竟讓他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安被他這眼神看得頭皮發麻,方才編謊時的底氣早散了大半,支支吾吾半天,才胡亂扯道:“她……她說姐夫您……您護不住姐姐的東西,連自家產業都看不住,算什么……算什么王爺,如今還有個臉面去詢問……”
話未說完,趙定已驚出一身冷汗,忙拽了拽他的衣袖,卻被趙安甩開。
齊鄢指尖的串珠猛地停了,眸底那點假意的興味瞬間褪盡,只剩徹骨的寒意。
他緩緩起身,玄色衣袍掃過椅面,帶起一陣冷風,一步步走下臺階。
“本王護不住?”他輕笑一聲,笑聲里卻無半分暖意,“你姐姐臨終前,親手將那莊園契書贈予陸少夫人,言明是她私產,與趙家無關。此事不僅有王府長史作證,更在官府備了案。你們兄弟倆,拿著雞毛當令箭,先是攔路尋釁,再闖陸府污蔑,如今還敢在本王面前顛倒黑白——”
他俯身,指尖猛地捏住趙安的下巴,力道之大讓趙安疼得齜牙咧嘴:“你說,是你們蠢,還是覺得本王蠢?蠢到你三言兩語,就能被你蒙騙?”
一見他什么都知道,半句都沒能糊弄過去,趙安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敢嘴硬,只顧著求饒:“姐夫饒命!是……是我糊涂!是我胡說八道!”
齊鄢松開手,直起身理了理衣袖,目光轉向一旁瑟瑟發抖的趙定:“你覺得,本王會信這些鬼話?”
趙定心跳如雷,連連叩首:“不敢!安弟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求王爺恕罪!”
“恕罪?方才他胡編亂造之時,你一言不發,默認了他的攀污,如今被本王看透,你便知求饒了?”
齊鄢冷笑:“為了一己私欲,不分青紅皂白去陸家鬧出笑話,還敢在郊外攔下別人的馬車,出言不遜,陸家少夫人脾氣好,不與你二人計較,你們倒敢變本加厲,反過頭來在本王面前胡言亂語……”
他轉身踱回上位,重新坐下,指尖的菩提串又開始轉動,聲音平靜到詭異,問:“你們兄弟二人可是活膩歪了?”
趙定渾身都軟趴了,轉過去狠狠踹了趙安一腳,趙安敢怒不敢言,兄弟二人跪著,趙定開口道:“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著那是姐姐的遺物,以后也是留給小殿下的,如今被一個外人把持著,還不知往后光景……”
“難道,本王會虧待自己的孩子?”
聲音戛然而止,趙定滿頭大汗,抖個不停。
“瞧你們這心機城府,也難成大事,去陸家尋到陸夫人跟前,恐怕沒少說陸少夫人的壞話吧?”
兩人哪還敢再開口,他們實在不知,姐夫為何會偏幫陸家啊?
“你們編排的那些話,陸夫人聽后可曾發怒?”
趙定搖頭:“看起來陸夫人是極維護她那兒媳的。”
齊鄢挑眉,原本氣惱他們這般行事小氣,而今,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自古婆媳不和,想也是在外人面前維護自家人,但此事在陸夫人心中不可能沒有波瀾,你們二人既做了這事,不如就將此事行到底……”
趙定、安二人驚惑不定,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齊鄢笑意深沉,滿腹算計的意味溢出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