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以為是答應了,沈老太君笑著道:“瑾知,你可還記得,歲朝節那日見過的那個粉衣姑娘?她是我侄女江映雪,也是永寧侯府長房嫡女,算起來還是你的表妹呢,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自小便賢良淑惠,乖順明禮,你覺得她如何?”
沈聿珩卻驀地笑了,“老夫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想把永寧侯府的爛攤子甩我身上,幫扶一下你娘家,順便送個把柄到你手上,好讓我聽話,當真一舉兩得。”
瞬間,沈老太君臉色變得難看,她確實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但她沒想到沈聿珩會這么口無遮攔的說出來,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但她不能開罪沈聿恒。
沈老太君強忍怒氣,勉強維持住了和藹的表情,“瑾知想岔了,映雪那丫頭確實是個不錯的,你見一見,若是不喜歡,咱們再相看相看就是。”
沈聿珩冷然拒絕:“不見。”
此言一出,宋南鳶和沈家一群小輩皆是微微變了臉色。
沈聿珩不待見國公府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所有人都沒想到沈聿珩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再三下沈老太君的臉面。
而沈老太君也徹底維持不住表情,怒火中燒。
她再三拉下臉,可沈聿珩卻如此油鹽不進,幾次讓她下不來臺!
氣氛越來越僵,林氏連忙笑道,“瑾知不喜歡映雪那丫頭也罷,我一早便開始給瑾知張羅婚事了,選了好幾家門當戶對的姑娘,肯定有瑾知滿意的。”
沈老太君臉色稍好,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你回頭把姑娘們的畫像給他看看,還有川兒年紀也不小了,你也別厚此薄彼。”
“是。”林氏笑道:“等瑾知的婚事定了,就給川兒相看。”
“嗯……”沈老太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見沈聿珩冷著臉又要開口,她當即對林氏道:“對了,嫣兒和周家的婚事準備得如何了?那周家是京中貴族,務必要將婚事辦得妥帖些”
林氏愣了下,下意識看了宋南鳶一眼,才笑著道:“是這樣的,母親,那周家老爺意外見過南鳶一面,突然改了主意要換親,我想著周家家世不錯,南鳶年紀又比嫣兒大,也確實到了議親的時候,南鳶嫁過去也不會吃虧,總歸是我疼愛的后輩,我就同意了這門婚事……”
“還請姨母推了這門婚事!”宋南鳶突然跪下。
眾人皆是一驚,沈聿珩卻臉色稍霽,饒有興致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準備看戲。
沈老太君皺起眉,沉聲道:“宋丫頭,你這是做什么?起來說話,免得叫外人瞧見以為國公府虧待了你!”
宋南鳶搖了搖頭,看向老太君,眼眶微紅:“鳶兒不敢忘了國公府的收留之恩,也感念姨母為鳶兒操勞婚事,只是鳶兒曾找人批過八字,大師說我是天煞孤星,命硬克夫,這輩子無緣婚嫁,鳶兒只能辜負姨母好意,免得連累旁人。”
如今勾引表哥的計劃失敗了,沈聿珩又拿了她的把柄,她只能借這個機會推掉婚事。
沈老太君平日素愛禮佛,對這種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思忖片刻,便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作罷吧……”
林氏面色難看,強忍怒氣道:“南鳶,你在說什么胡話?周家是高門大戶,你嫁去乃是高攀,錯過此次,你就是老姑娘了,別說是這種好人家,將來嫁不嫁得出去還難說!”
她若不嫁,嫣兒就要嫁過去,周家那老頭子最是喜歡折磨房中人,嫣兒去了要怎么活?
要不是老太太在這兒,她非要過去教訓下這小蹄子。
沈老太君眼神略有不耐,說到底這宋南鳶也只是個外人,嫁得好壞哪有國公府的顏面重要?
“此事……”她本想延后此事,不想沈聿珩突然開口。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