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燈夜盜牒（第1頁）

暮色像墨汁一樣潑下來時，邯鄲城的燈會開始了。南城的街上掛記了燈籠，紅的、綠的、黃的，映得石板路都發亮。我和嬴政混在人群里，手里攥著李斯給的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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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被發現，就用這個捂住口鼻，假裝是病人。

“平原君府在前面第三個路口。”

嬴政低聲說。他換了身綢緞衣服，是李斯給的，看著像個富家子弟。我也換了身，手里還提著個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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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裝著匕首和開鎖的鐵絲。

走到府門前時，守衛果然少了一半。大部分人都去看燈會了，只剩下四個守衛，靠在柱子上打盹。

“側門有狗。”

嬴政說，“得從后墻翻進去。”

我們繞到府后墻，這里僻靜，只有幾盞燈籠。墻不高，但上面有尖刺。嬴政從懷里摸出塊布，裹在手上，抓住墻頭的磚縫往上爬。他動作很輕，像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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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以前經常翻墻。

我跟著爬上去，剛要跳下去，突然聽見里面傳來腳步聲。嬴政拽著我往墻垛后躲，一個巡邏的家丁提著燈籠走過去，嘴里哼著小曲。

等他走遠，我們才跳下去，落在草叢里。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嬴政指著前面的閣樓：“文牒應該在書房，就是那間。”

書房的窗戶沒關嚴，留著條縫。嬴政從懷里摸出根細鐵絲，插進窗欞的鎖里，輕輕一擰，鎖開了。我們躡手躡腳地溜進去，里面一股墨香。

書架上擺記了書，案幾上堆著竹簡。嬴政翻著案幾上的文書，我則盯著門口，耳朵豎得像兔子。“找到了！”

他低聲說，手里拿著一卷竹簡，上面蓋著平原君的印。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說話聲。“公子怎么還沒回來？”

是個女人的聲音。

“可能在書房看書吧。”

另一個聲音說。

腳步聲越來越近。嬴政趕緊把文牒塞進我懷里，指著房梁：“快上去！”

我剛爬上房梁，門就開了。一個穿著華服的少年走進來，后面跟著個侍女。少年約莫十五六歲，是平原君的兒子趙勝。他走到案幾前，拿起一卷書翻看，突然皺起眉：“誰動過我的書？”

侍女說：“剛才沒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