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我成了網(wǎng)友口誅筆伐的白眼狼。
連小區(qū)門口賣菜的阿姨都對著我指指點點。
我蜷縮在昏暗的出租屋里,盯著腿上那道可怖的截面。
剛準備摸出枕頭下的安眠藥,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徐之舟。”
我遲緩地抬頭,干澀的眼睛望向頭頂?shù)谋O(jiān)控。
林昕柔有些失真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p>
“我看了天氣預(yù)報,今晚要下雨,記得提前用毛巾熱敷一下腿。”
我愣愣地看向腿上已經(jīng)腐爛化膿的傷口——
這道疤折磨了我七年,每逢陰雨天就鉆心地疼。
我以前總跟林昕柔開玩笑,說自己身上長了個晴雨表。
她總是一言不發(fā)地用熱毛巾一遍遍幫我敷,然后摟著我的胳膊哄我睡覺。
可現(xiàn)在,她大概不知道,這截她曾按摩過無數(shù)次的殘肢,已經(jīng)被磨掉了一層皮肉,鮮血淋漓。又或徐,她知道,只是假裝沒看見。她的聲音里滿是倦意:
“徐之舟,別犟了,鬧成這樣誰都不好受,你爸媽還在調(diào)解室等著和你握手言和。
我看著那個黑漆漆的監(jiān)控,突兀地笑了一聲,聲音嘶啞地問:
“林昕柔,江銳是不是一炮而紅后,接到了很多案子?”
監(jiān)控那頭沒了動靜。
我又說:“林昕柔,網(wǎng)上那些說我‘忘恩負義’的帖子,是不是你為了讓江銳提升知名度,請的水軍?”
“徐之舟!”林昕柔深吸一口氣,聲線抖得像秋風(fēng)里的葉子,“別說氣話。”
“我給你重新預(yù)約和你父母調(diào)解的時間,到時候你跟他們抱一下拍張照,這事就徹底翻篇了。”
我眼神空茫地望著窗外。
徹底翻篇?怎么翻?
那些被鎖在地下室的夜晚,那些被打得不敢哭出聲的日子,那些偷偷攢錢想逃離的瞬間,難道說翻篇就能翻篇嗎?
我從小夢寐以求的平靜生活被毀得一干二凈,林昕柔卻說,一切都會翻遍。
她語速很快,快得不像在說服我,反倒像在說服自己:
“徐之舟,大家很快就忘了這事,等江銳的名聲打出去,我們就去南方暖一點的城市定居。”
我靠在墻上,眼淚笑得直流,順著下巴滴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林昕柔聽著我的笑聲,聲音也帶上了火氣:
“徐之舟!”
“你非要這么鉆牛角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