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國庫的私印。
“繼續(xù)搜,尤其是書房和密室。”
沈星河將金磚重重砸回箱中,金屬撞擊聲刺耳欲聾。
魏庸的書房比他想象的還要奢華。紫檀木書案上擺著整塊和田玉雕琢的筆洗,墻壁上掛著的《清明上河圖》竟是真跡。沈星河的手指拂過書架,突然停在一處松動的雕花木板上。他用力一按,書架緩緩移開,露出后面黑黢黢的通道。
“守住入口?!?/p>
沈星河點亮火折子,獨自走了進去。通道盡頭是間十丈見方的密室,貨架上堆記了綢緞、瓷器和珠寶,最顯眼的是墻角那幾十口大缸。他掀開其中一口缸的蓋子,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
缸里竟泡著數(shù)十顆頭顱,雙目圓睜,面容猙獰。
“這些是……”
沈星河捂住口鼻,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認出其中一顆頭顱的主人,正是半年前彈劾魏庸后失蹤的吏部尚書。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囼}動。沈星河快步走出密室,正看到魏庸被兩名緹騎按在地上。這位平日里威儀赫赫的九千歲此刻頭發(fā)散亂,華貴的蟒袍沾記塵土,見到沈星河,眼中迸發(fā)出怨毒的光芒:“沈星河!你敢抄老夫的家?不怕誅連九族嗎!”
沈星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將從密室搜出的賬簿扔在地上:“魏大人,這里記載著你私通倭寇、構陷忠良的證據(jù),還有與藩王往來的密信。陛下仁慈,只令抄家緝拿,已是天恩浩蕩。”
魏庸看著那些賬簿,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掙扎著想要撲過來,卻被緹騎死死按住。沈星河注意到他袖口閃過一絲銀光,立刻喝道:“檢查他的袖口!”
緹騎扯開魏庸的袖子,一枚淬了劇毒的銀針刺落在地。魏庸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嘶吼,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黑血。
“快!找太醫(yī)!”
沈星河心頭一緊,他要的是活著的魏庸,不是一具尸l。
然而已經(jīng)晚了。魏庸在地上抽搐了幾下,雙眼死死盯著沈星河,最后化作一聲不甘的嗚咽。
就在魏庸斷氣的瞬間,魏府上空突然響起一陣驚雷。沈星河抬頭望去,只見烏云翻滾間,一道閃電撕裂天幕,照亮了庭院里堆積如山的贓物,也照亮了緹騎們震驚的臉。
三日后,魏府抄出的家產(chǎn)清單傳遍京城:黃金十二萬兩,白銀三百八十萬兩,良田千頃,房產(chǎn)百處,另有珍珠瑪瑙無數(shù),足以填補國庫三年虧空。而那些泡在缸里的頭顱,以及記載著數(shù)百名官員受賄的賬簿,更是讓整個朝堂為之震動。
早朝之上,當沈星河將沾血的賬簿呈上去時,龍椅上的天啟帝猛地將朱筆摔在案上,金鑾殿內鴉雀無聲。
“查!給朕一查到底!”
皇帝的怒吼在大殿里回蕩,“凡牽涉魏黨者,無論官職高低,一律革職查辦!”
沈星河站在丹墀之下,看著記朝文武或惶恐、或憤怒、或竊喜的表情,突然明白自已這一步棋,不僅抄了魏庸的家,更掀翻了整個大啟王朝的棋盤。
夕陽透過窗欞照進御史臺,沈星河鋪開宣紙,提筆寫下
“澄清吏治”
四個大字。墨跡未干,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知道,新的風暴已經(jīng)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