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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沉的家,是他位于城市廢棄工業區的一間巨大倉庫。
外面看起來破敗不堪,里面卻別有洞天。
一半是機車改裝工坊,另一半,則是他的紋身工作室。
墻上掛滿了各種詭異而精美的紋身圖稿,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墨水混合的味道。
他把我按在沙發上,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遞給我。
「先冷靜一下。」
我握著瓶身,身體還在不受控制的發抖。
「舅舅,他們他們都不認得我了。」
蕭沉坐在我對面,點燃一支煙,卻沒有抽,只是看著煙霧繚繞。
「臉可以換,但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換不掉。」
他看著我。
「還記得你結婚前,為什么非要在顧言洲身上留下一個紋身嗎?」
我想起來了。
當初我和顧言洲愛的轟轟烈烈,我爸媽卻始終對這個毫無背景、全靠自己打拼上來的男人心存芥蒂。
只有被家族視為異類的舅舅,在見過顧言洲一面后,對我說了一句話。
「這個男人,野心太大,你駕馭不住。」
我不信,還和他大吵一架。
最后,我賭氣似的對蕭沉說:「那你就在他身上留個記號,一個永遠屬于我的記號,這樣他就跑不掉了。」
蕭沉答應了。
他親自設計了一朵名為“蝕骨墨蘭”的圖樣,紋在了顧言洲的左胸,心臟的位置。
顧言洲當時還笑我幼稚,說就算沒有這個紋身,他也永遠屬于我。
現在想來,真是天大的諷刺。
我抬起頭,看向蕭沉:「舅舅,那個紋身」
蕭沉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