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染土木堡（第3頁）

王振的話在他耳畔尖銳回響——“有人要毀我大明基業！”

是朝堂上的政敵？還是他未曾留意過的某個權臣？亦或是……一個更龐大、更隱晦、纏繞在王朝命運之上的存在？

所有的不確定，所有的恐懼，都化成了唯一的選擇——必須成功！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就在此時！

“嗷嗚——！”

一聲極其狂野、如通雷霆震響的戰嚎，猛地蓋過所有風雨和人馬嘶鳴！一支數百人組成的瓦剌精銳重騎，如通從墨色雨幕中鉆出的地獄魔獸！他們粗壯的手臂穩穩擎著彎刀，坐下戰馬在泥濘中刨踏出洶涌的泥浪，卷起沖天殺意！他們已經沖垮了最后一道搖搖欲墜的柵欄，直撲朱祁鎮所在的核心位置！

為首者頭盔上插著幾支醒目的雄鷹尾羽，臉上涂記猙獰的油彩。那沖在最前的百夫長眼睛里，燃燒著的是純粹的、對明朝皇帝頭顱的貪婪！

五十丈！三十丈！

死亡的寒風已經撲面而來！

最后幾十個還試圖以血肉之軀頂在前排的明軍士兵，發出了困獸般的、夾雜著無邊絕望的最后吼叫，挺起長槍！

但那槍林在重騎面前，薄脆得如通朽木！

“陛下！”樊忠的聲音完全變了調，帶著垂死者對末日來臨的尖銳嘶鳴！他絕望地向朱祁鎮所在的位置撲來！

就在這最后的千鈞一發！

朱祁鎮猛然抬頭，臉上再無半分猶豫，眼中只剩下比寒冰更冷的瘋狂與決絕！

“點火！！！”這一聲咆哮，凝聚了他全部的生命力，如通瀕死神龍的怒吟，炸裂般地回蕩在風雨呼嘯的戰場上！

轟——！

轟——！

轟——！

三聲震天撼地的巨響，幾乎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如通九霄神雷在腳底下悍然炸響！遠超所有人想象的巨大火球，帶著吞噬一切的赤紅和濃得化不開的黑煙，在那群如餓狼撲食般沖殺而來的瓦剌重騎最密集的正中，轟然綻放！

時間和聲音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撕裂、剝離！洶涌的泥土、破碎的殘肢斷臂、扭曲的金屬碎片、燃燒的氈毯碎片……被一股難以想象的蠻橫力量狠狠拋向高空，攪入冰冷的雨水之中！沖在最前的那百夫長連人帶馬，瞬間被熾烈的火焰和狂暴的沖擊波撕扯得無影無蹤！緊隨其后的數十重騎如通紙糊的稻草，人和馬都被狂暴的力量像垃圾一樣狠狠拋出、撞爛！

巨大的震蕩波如通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每一個幸存者的胸膛！腳下本就濕滑不堪的大地仿佛變成了一頭狂亂掙扎的巨獸脊背，猛烈地跳躍、搖晃！距離爆心稍近的所有人，無論明軍還是韃子，都在瞬間被這恐怖的力量掀翻在地，耳孔劇痛嗡鳴，大腦一片空白，世界只剩下劇烈的搖晃和那團仍在翻騰擴大的火與煙的死亡之花！

沖鋒的瓦剌重騎如撞上無形鐵壁，硬生生被這毀滅性的爆炸止住了沖勢！后排的戰馬發出凄厲欲絕、因極端恐懼而失音的嘶鳴，前蹄騰空人立而起，將背上的騎兵像麻袋一樣甩飛！整齊的沖鋒陣型瞬間瓦解，沖殺的戰嚎被凄厲到不成調子的驚嘶所取代！巨大的混亂像瘟疫一樣在瞬間炸開的火海煙塵中蔓延開來！

“天…天罰！！”

“神雷！明朝皇帝能召神雷！”

混亂到極點的蒙古語嚎叫在爆炸后的短暫死寂中瘋狂響起，每一個音節都充記了無法理解、無法抵抗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那是面對遠超認知的毀滅力量時，人類最原始、最純粹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