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碧棠搖了搖頭,走了。
走進弄堂,幾個小女孩在跳房子,頭上的網紗粉紅色蝴蝶結,一甩一甩的。
貝碧棠想停留片刻,看一會。
何達飛從貝碧棠正面走過來,他邊走,邊突然撩起襯衫,露出白花花的肚腩,然后手往褲子里面伸去。
做著這一切,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抓著貝碧棠不放。
不堪入目!
貝碧棠頭昏目眩,天旋地轉。
她扶住墻根,調了個方向,又往弄堂口走。
貝碧棠死死咬住嘴唇,咬出兩個血印子,她依譁越走越快,只希望顧望西還沒有放棄她。
臉頰起風,貝碧棠氣喘吁吁地站在電話間窗口前。
老阿姨不知在跟誰通電話,滿臉笑容,應該是跟她南下廣州工作的兒子吧。
老阿姨驚訝地看著,走了又回來的貝碧棠,她呆了兩三秒,對著電話那頭笑著說道:“望西啊,碧棠來了,我將電話給她,她總要給我這個老阿姨幾分面子的呀。“顧望西大概是說了感謝之類的話,老阿姨一臉熱情地說道:“不用謝!小事情!阿姨這是在成人之美!”老阿姨將電話塞到貝碧棠手里,一退三里地,不想當晃眼的電燈泡。
貝碧棠紅著眼睛,開口問道:“顧先生,你生氣了嗎?”
顧望西輕聲說道:“沒有。”
他看向秋意濃郁的花園,成熟的季節,收獲的季節。跟一個陌生小姐,談談戀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貝碧棠眼睛一閉,問道:“顧先生,你結婚了嗎?有沒有對象?身邊有其她跟你上床的女同志嗎?”
顧望西
弄堂巷子里,幾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女孩還在跳房子,猥瑣至極的何達飛不見了蹤影,貝碧棠大大地松了口氣。
上樓,拉開布簾,林碧蘭一臉激動正在跟苗秀秀說著些什么,看見貝碧棠進屋,一時噤聲,她看一眼苗秀秀,朝貝碧棠努努嘴。
貝碧棠一臉沉靜,眼睛平靜如同深井,苗秀秀不讓林碧蘭說話,拉扯著她走開,留貝碧棠一個人在里屋。
貝碧棠將那兩張名片拿出來,撕得稀巴碎,扔到垃圾桶里。
她坐在窗前,每次寫不出題目,學習得腦袋疼時,她就會把那兩張名片拿出來,盯著看一會,現在做了決斷,卻又有了絲絲的悔意。
多想無益,貝碧棠將心思重新放在數學課本上。
貝碧棠做了一整天的功課,沒再想起顧望西。
秋螢點點,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貝碧棠躺在地板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雞鳴狗叫,眼睛干澀,貝碧棠掛著兩個大黑眼圈起來。起來,扎頭發、刷牙、洗臉、倒馬桶、生爐子、煮面條、熬稀飯、打雞蛋。
苗秀秀攜帶著淡淡的霧氣,從菜市場買菜回來,邊放下菜籃子,邊念叨道:“今天有太湖產的最后一批藕,我買了兩節回來,做糯米糖藕,過一陣山藥上市了,又做桂花山藥。上次吃孔家的酒席,好吃是好吃,但山藥不是時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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