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續(xù)了一瓶又一瓶,鋼筆尖都生了鈍。
貝碧棠凌晨四點多就起來了,她不用去看臺鐘,也知道現(xiàn)在的時辰。自己家反而住得最不習(xí)慣,和周潔雯、馮光美睡,她能一覺睡到六點。和顧望西她強撐著眼皮子打架爬起來早讀,每晚入睡前,都要告誡自己一遍,明天一定要早點起來寫卷子。
穿好衣服,從薄薄的毛巾被里鉆出來,將地上的床鋪熟練地卷起來,貝碧棠將其放在箱子上面。
拿起漱口的東西,貝碧棠輕手輕腳地在房間里走動,沒朝房門走兩步,貝碧棠彎腰往地上一摸,將林碧蘭被扔到地上衣物撿起來,搭在床尾架子上。
至于旁邊黃大山的,她不理,高抬腳從黃大山的衣服上面跨過去。
貝碧棠不常回來,家里徹底成了黃大山的天下,他說一不二,拉著林碧蘭夜夜歡歌。
偶爾貝碧棠回家一次,他也不克制自己,他覺得自己不需要看貝碧棠臉色,林碧蘭也拗不過他。
靜悄悄的水房里,貝碧棠刷著牙,心想著,下次高考前再回來一趟吧,她不回家,每個人都過得自在如意。
拿起口袋梳,往頭上梳了兩三下,貝碧棠下了一樓,解開自行車上面的鎖,推自行車到臺階下面。
這輛自行車是馮光美借給貝碧棠的,她找人頂班了,專心在家里復(fù)習(xí),足不出戶自行車她用不上,放著也是積灰,貝碧棠幾乎都在外頭,還不如借給她用。
在早點鋪子工作的老阿姨,打著哈欠,瞇著眼睛從貝碧棠身旁經(jīng)過,問道:“又要走了?下次什么時候回來啊?中秋節(jié)?”
話語之中看不慣貝碧棠整日在外頭晃蕩,不著家的做派。
貝碧棠笑了笑,神色如常地說道:“是啊。”
老阿姨碰了個軟釘子。
貝碧棠騎上自行車,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車鈴鐺被顛得清脆作響,和電線桿上佇立的鳥兒應(yīng)和著,組成一曲清晨之歌。
貝碧棠和自行車,穿進(jìn)彌漫著晨霧的巷子里,身形忽隱忽現(xiàn)。
天邊夜星正翹首以盼,和太陽交接,輪流值班人間。
說到做到,端午節(jié)貝碧棠都是在和平飯店過的,沒有回家,她還吃了一個顧望西從他家?guī)н^來的粽子。
高考前一天,貝碧棠回家了,魏碧莉也一個人回了次娘家。
魏碧莉一放下包,就轉(zhuǎn)頭進(jìn)了廚房。
廚房里冷鍋冷灶的,魏碧莉?qū)γ缧阈闼齻兒苁鞘匠ω惐烫睦溲岳湔Z也就算了,明天貝碧棠就要進(jìn)考場了,做個面子功夫,買上一樣好菜,順手做了,能花多少錢?多少功夫?她們也要吃的呀。
魏碧莉?qū)狗畔聛恚瑥陌锾统鲂″X包,匆匆出了門,想要去菜市場買點好菜回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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