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碧棠說道:“你跟我差不多大,小毛你還是叫我貝同志吧。”
小毛從善如流地說道:“貝同志。”
見事情辦成了,貝碧棠笑著說道:“胡阿姨,那我先走,再見。”
胡芬兒松開糾結的眉頭,說道:“貝同志,你等等!”
說完,她轉身跑進屋里,沒一會手里拿著一個扎的嚴嚴實實的油紙包出來,塞給貝碧棠,說道:“貝同志,你是個大好人,幫了我家這么一個大忙。家里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來感謝你。這是我大姐,小毛大姨從鎮江給我帶過來的肴肉,你帶回去嘗嘗。”
胡芬兒的幾個孩子,全都眼巴巴地盯著貝碧棠手里的紙包看。
貝碧棠看了一眼孩子們,推辭說道:“不用了,胡阿姨,我家吃過夜飯,你留著自己吧。”
胡芬兒看著幾個孩子,豎起眉毛,喊道:“還不快進屋!沒出息!”
幾個眼饞的孩子不舍地進了屋,胡芬兒堅決不收貝碧棠遞過來的鎮江肴肉。
貝碧棠被胡芬兒推著出去,胡芬兒說道:“貝同志,快回家去,這邊沒燈,等下天徹底黑了,不好走路!”
貝碧棠想起那個隨地解決的男人,升起了迫切回到的自家石庫門的心思。
她只好謝謝胡芬兒的特產,跟她告別。
臨了,胡芬兒叫住了貝碧棠,她叫道:“貝同志,等等!”
貝碧棠聞聲回頭,眼中充滿著疑惑看著胡芬兒,嘴里問道:“胡阿姨,還有事嗎?”
胡芬兒上前去,咬咬牙,神情仿佛壯烈赴死般,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房契,下定決定說道:“貝同志,這是我家房子的地契,家里唯一值錢的東西,還值幾個錢。你收下,要是我不能如期還你的錢,我們家房子和地就歸你了!你可以把我們趕出去!讓我們無家可歸!”
貝碧棠連忙大動作搖頭,抗拒地擺手說道:“不,不,這我不能收。胡阿姨錢不急著用,要是以后你家里遇上了什么困難,這還錢的事還可以商量。”
她怎么可以因為欠錢不還,將人家趕出家門,這不是令人唾棄,吃肉不吐骨頭的地主老財嗎!不說良心過不去,她要是真這么做了,以后求學、工作、結婚,可說不清了。
貝碧棠的神情仿佛她才是那個欠債的。胡芬兒見狀,向來一臉苦澀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好笑來。
下一秒,她強硬地將家里的房契塞到貝碧棠手上,并緊緊按住貝碧棠的手腕,不讓她推回來。
她最后還給了貝碧棠一點人生建議,她語重心長地說道:“貝同志,你心太軟了,以后心硬一點,否則太容易吃虧了。”
貝碧棠也就是遇上了胡芬兒,雖然生活搓磨胡芬兒多年,生活重擔多次險些擊潰這個中年婦女,但她都數次挺了過來,心里一股清氣支撐著她。
她相信生活總會好起來的,也不會怨天尤人,對周圍過得比她好的人,心懷怨恨,恨不得對方也遭大難,他人的生活變得跟她一樣不如意。
要是貝碧棠遇上個壞心眼的,她一個債主,一臉好欺負地說道,還錢不急,她還有錢用,要是還不上,還可以延后。
別人指不定一日拖兩日,兩日拖一周,一周拖一個月,最后,欠債的反而成了高高在上的那個。貝碧棠想要回錢,不得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