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碧棠心緒起伏不定,拿著熱水瓶,趕緊去老虎灶打水。
貝碧棠出了門,卻沒有直奔老虎灶去。
她提著熱水瓶漫無目地走在巷子里,走到哪里了她也沒有主意到,只知道順著巷子走,拐不拐彎都隨心意來。
貝碧棠不想在家里待著,她只想在外面打發(fā)時(shí)間,能打發(fā)多久就多久,最好到睡覺時(shí)間才回去。
巷子里漸漸熱鬧起來了,人比屋子里的還多。
男女老少,吹過堂風(fēng)納涼的,捧著碗筷吃晚飯的,在玩玻璃珠游戲的。
“碧棠往哪里去???”
面對(duì)別人這樣的問話,貝碧棠只能笑笑不語,提著熱水瓶往老虎灶那邊去。
此時(shí)的老虎灶也擠了不少人。大多是小孩子,家長們拿著一個(gè)大鐵盆放在老虎灶外邊,等一瓶熱水,再擰開旁邊的水龍頭兌冷水,直接在這里給兩三歲的孩童洗澡。又方便又不用費(fèi)力打熱水回家,還不用弄shi屋子,一舉三得。
也有幾個(gè)大男人只穿著一條平角短褲,站在外邊那一排水龍頭下。一塊肥皂,將公共空間當(dāng)成自家浴室,毫不顧忌他人的感受,哼著口哨,洗著涼水澡。
貝碧棠兩眼只看正前方,絕不亂瞟一眼,直挺挺地進(jìn)了老虎灶,打了兩瓶晚上要用到的熱水,又直挺挺地走了出來。
走到自家樓下時(shí),看見在躺在竹躺椅上,搖著扇子的馮光美。
馮光美也看見了她,連忙向貝碧棠招手說道:“碧棠,過來,和我說說話?!?/p>
貝碧棠走過去,站在她面前,笑著打趣說:“這么清閑?”
馮光美讓了點(diǎn)位置,示意貝碧棠坐下來,開心地說:“可不是。碧棠,我去打聽過了,感謝你的吉言,夜班不收費(fèi),是免費(fèi)的,只要符合招收條件晚上就可以去了。”
“這可是我最后一個(gè)有空的夜晚,從明晚開始我就要去上夜班苦讀了?!?/p>
貝碧棠挨著馮光美坐下,笑著說道:“恭喜你,光美。明年的高考你一定可以的?!?/p>
馮光美笑嘻嘻地說:“借你吉言了?!?/p>
說著,她看了一下四周,湊近貝碧棠的耳朵,小聲地說:“碧棠,我有話跟你說。今天中午,我二阿哥帶我未來二嫂上門來,所以我回家吃午飯。我看見新搬來的那一家,就是你大阿姐廠里的工會(huì)主席上你家去了。”
貝碧棠心里一驚,想起那天在閣樓上的男人,原來跟封家晴是一家的,那封家晴應(yīng)該是他姆媽吧?
貝碧棠心里閃過這個(gè)念頭,但面上卻淡淡的,她不在意地說:“不知怎么的,我姆媽和封主席聊得來,她也不是第一次上我家的門來。”
馮光美有些急了說:“她上你家做客不算什么,但她不是一個(gè)人去你家的,跟她一起的還有她那個(gè)獨(dú)生子,叫何達(dá)飛的。人油光滑亮的,我懷疑他把一瓶發(fā)膠全往頭上倒了,都能滴出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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