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琳琳的語氣沉悶,說:“而是什么?你說出來。”
徐則立臉色難看地說:“琳琳,我家比不上你家。我阿爸這些年一直生著病,家里錢和我阿爸姆媽的退休金都填進去了。好不容易存夠了我們結婚的錢,現在又要起變化。我家已經盡所能,給你最好的婚禮了?!?/p>
曾琳琳清脆地笑了一聲,說:“則立,你真是太俗氣了。平日里也就算了,說這個多少錢,那個多少錢。這可是我們的婚禮,是神圣的,純粹的,不該用庸俗的金錢來衡量。以后你要改改你這毛病,不要張口閉口就是錢?!?/p>
徐則立緊緊握著拳頭,臉色青紫。
徐則立心底非常厭煩許慧秋,一副錢不離嘴,斤斤計較的模樣。但礙于許慧秋是他母親,便只能忍著。他想不到有一天,他從心底里看不起的曾琳琳會用他,在心里對許慧秋說的話,來說他。
等徐則立沉默夠了,曾琳琳才又說:“則立,你放心,你家里有沒有錢,我能不知道嗎?我姆媽說了,婚禮和酒席,所以的一切都由她出錢,你們家不用出一分錢。因為她不想我嫁過去,就過窮日子,吃不上飯?!?/p>
徐則立覺得難堪和羞辱的同時,又深深地松了口氣。
徐則立又給曾琳琳說了幾句溫柔的情話,才掛了電話。他轉身邁步,后又一頓,忍不住重新轉過頭,拿起電話,撥打了貝碧棠這邊街道的電話號碼。
吃過晚飯,貝碧棠搬了個小板凳出家門,在巷子里尋了個偏僻沒人的角落,看書納涼。
看著手里才翻到第三頁的高中語文課本,貝碧棠嘆了口氣。
轉眼之間,她已在小菜市場上了五天的班,書從馮光美那里拿回來,才看了幾頁,這要到猴年馬月才能看完。也許是自己不用參加高考,所以才沒有緊迫的心情來看書。
電話間的老阿姨找了好大的一圈才找到貝碧棠。貝碧棠有些驚訝,誰會來找她?除了跟馮光美,她幾乎沒有社交,誰會花那么貴的電話費來找她。
那頭的徐則立等了好久,久到他都打算撂了電話,正當他想放下電話時,貝碧棠的聲音傳來:“喂?你是哪位?”
徐則立說:“碧棠,是我。”
貝碧棠真想翻個白眼,她沒好氣地說:“徐則立,你要說的是還錢的事吧?你說吧?!?/p>
徐則立嘴邊的一大段話被噎了回去,他苦澀地說:“碧棠,你別這樣。除了錢我們之間就沒有其他說的了嗎?我不能給你打電話嗎?我以為我們之間還可以做朋友,而且同學關系是斬不斷的?!?/p>
貝碧棠勞累了好幾天,難得今天上班沒有遇到一個刁難人的顧客,好不容易吹吹夜風,看看書,放松心情,卻被徐則立這個負心漢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