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鉆進被窩的人也都不好意思起來,王城拿著餅干,壓根舍不得吃。但是他也知道這東西不吃,要么被人偷了,要么就喂了耗子,于是狠狠的咬了一口。
香甜的味道滿嘴都是,差點兒讓這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哭出來,“小白同志,我包你一個禮拜,不,一個月的柴火。開工之前的柴火你都不用去撿了,我?guī)湍銚欤 ?/p>
“我也幫你,挖野菜你那份我給你挖了!”王建國小口小口的吃著餅干,也感動的不行。他來這里三年了,一開始家里還能寄點兒錢票,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久都沒寄了,說是弟弟結(jié)婚沒有錢。日子原本就過得艱難,平日里連一顆糖都舍不得買,都忘記餅干是什么味的了。
另一塊他沒舍得吃,找了張報紙小心的包好,塞到枕頭下面,“嘿嘿,太好吃了,我枕著睡能做個好夢,明天早晨在吃,還能多吃一天呢。”
他旁邊的王愛民見狀,也包好一塊餅干放了起來,小聲道:“小白同志,我?guī)湍愦蛩!?/p>
撿柴,打水,挖野菜。目前的三項工作都被人包了。
吳長青苦笑著拿著餅干,尋思著自己還有什么活兒能干,“這樣吧小白,以后你衣服破了需要補,或者……算了,以后你有啥需要幫忙的,喊我一聲就成,能幫我絕對幫。”
他來的時間太久了,好好一個滬市大小伙子,如今都滿嘴大碴子味兒了。
白清霖見目的達成了,道:“我能干的活兒就自己干,實在不行了一定得找各位哥哥幫忙。”
朱正民三口兩口就把餅干吃完了,他掃了眼地上的行李包,這才開口道:“你明天不是去鎮(zhèn)上買東西?我?guī)湍恪?/p>
“漱漱口睡覺吧,吳大哥,我喝點兒熱水成不?嘴里都是餅干,實在睡不著。”白清霖打斷了朱正民的話,他其實更想刷牙的,但是熱水珍貴,好歹漱漱口也能湊合。
“我給你兌個溫水,你把牙刷了吧。”知道白清霖這是嬌養(yǎng)的小身子板兒,吳長青也沒有之前那種抵觸心了,他拿過白清霖的大茶缸子,舀了冷水,又兌了點兒熱水,“熱水得省著用,明天晚上我給你提前舀一缸子留著。”
他就是每天晚上舀一缸子,一半自己喝,另一半用來洗漱。
但是現(xiàn)在嘴里香甜的味道,他真的不想漱口。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這樣想的。
伴著這樣的氣味兒,還能睡個好覺呢。
領(lǐng)糧食
白清霖完全沒睡好。
他以前也住宿舍,一個屋八個大小伙子都沒有這么鬧心過。
因為那時候他有耳塞,最起碼聽不到打呼嚕的動靜。而且一起住的男孩們都勤快得很,絕不可能讓自己散發(fā)出腳丫臭來。
更別說這里的床不是獨立的,左右都挨著人,擠得要命。
吳長青還好,睡覺是比較規(guī)矩的那種。劉明大哥就不成了,睡姿比較張揚,那腳丫子都快鉆到白清霖被窩里了,胳膊也搭到白清霖身上,給他壓的做了半宿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