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你別說了!”白錦玉截斷烏穆,一口氣頂在喉嚨差點沒背過氣去。
她強自鎮定,仔細端詳著烏穆,確定他絕對不會將自己和救人的女子聯想在一起,才道:“畢都這么大,你又沒看見她的長相,這人啊十有八九找不到了,你也別惦記了?!?/p>
“不是吧,”烏穆好生奇怪地打量白錦玉:“你剛剛還叫我努力尋找那姑娘成就一段佳話,現在又怎么讓我別惦記了?”
“我剛才是開玩笑,現在是認真的?!卑族\玉作出真誠的樣子,希望烏穆趕緊聽得進去。
二人隨后又扯了些別的話題,加了幾個菜,一直待到亥時才出酒樓。等一起下了路階,白錦玉左右沒看見烏穆來時騎的那匹駿馬,便好奇道:“烏穆兄,你的良駒呢?”
“應該是自己去玩了,你等著啊。”說著,他兩指扣入唇間,發出一聲穿透云霄的清脆哨聲。
不多時,平地忽地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一匹黑得蹭亮的駿馬有如從黑夜中破孕而出,凜凜然地奔騰了過來。
白錦玉生平第一次看見一匹馬像人似地朝自己奔來,不禁嘆為觀止:“烏穆兄的這匹良駒好生威風??!”
馬在白錦玉面前停了下來,借著酒樓的幾盞燈影,這馬的渾身都似泛著一層金光。她早聽聞鐸月盛產名馬,這幾年間也有幸見過幾匹鐸月的馬。
但不得不說都比不上烏穆的這匹高過人肩、眼露精光、長鬃緞尾的坐騎。
烏穆上前輕柔地抹了一把黑馬的長鬃,得意道:“當然威風,它名字叫‘烈風’,可是我平生所見中最好的一匹馬!”明月清風的長街上,一人一馬相偎而立,畫面一派疏朗。
白錦玉點頭含笑,有些羨慕。之后,二人見天色不早,便互相囑咐了早點睡明天見,余興未了地分了手。
第二天一大早,白錦玉就被外面的人聲鼎沸吵醒了,她還沒把衣服穿好,就聽店里的伙計把房門拍得砰砰直響,一副恨不得卸門而入的樣子。
甫一開門,白錦玉嚇了一跳。只見從房門至過道到樓梯最后到客棧門口這一路都已經站滿了人,一見她出來,人群就像被點燃了一樣,每個人臉上都像過年似的笑著,看向她的眼神也莫名的洋溢著歡欣鼓舞。
“加油哦!”連廚房的大廚都跑了出來,拿著鍋鏟沖她豎了豎拳頭。
“好、好?!卑族\玉機械地笑著,莫名其妙卻又盛情難卻的和眾人點頭致意。
客棧門口更是喧嘩非常,越過人頭,白錦玉老遠就看見一輛裝飾精美、高大華麗的車輦停在路邊,等到她步出了客棧,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十幾個西趙的衛兵和宮人,一套花里胡哨難以明狀的隆重行為儀式,直看得白錦玉目瞪口呆又尷尬無比。
也難怪了,聲勢浩大的西趙選婿到今天只剩下六個人了。除她之外的五位分別是高扈國世子李垣、南平太子司馬玄、厲國王太子金奉烈、鐸月國王子烏穆,以及徵朝晉王鳳辰。
可能因其他五人皆身份榮耀,為了給白錦玉撐腰,西趙國君特地給她安排了這樣派頭十足的陣仗。
如此奪人眼球的豪車一路行來,不引起圍觀和尾隨那才奇怪。而這樣規格的待遇,自然也給不明真相的百姓很多想象空間,在他們心中,“聞宴”當上駙馬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重在參與,大家不要這么看重結果哈!”上了車,白錦玉不忘撩起車簾對眾人好言相勸。
“聞公子我不許你說這種話!我們都相信你啊,你要努力!”
“對呀對呀,極樂坊開了賭局,我們全家都買了你贏!”
“正是,我剛剛都讓家仆回去把豬殺了,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白錦玉:“啊……?”她抿了抿嘴,默默放下了車簾。
好容易結束了眾人的歡送,車輦漸漸駛離了街道,行了一段時間,白錦玉便發現車馬并非是往王宮的方向開去。
一個時辰后,車子最終在一個山麓里停了下來,再往上的路僅可腳步丈行。白錦玉下車后先看了看地形,這里巉巖壁立,萬仞摩天,翠綠的山峰層次分明、高低不一,甚是令人心境開闊。
宮人領著白錦玉到達一處山門,天然成形的山門前此時已站了不下百人。她目光快速地掃了一圈,只見這不大的空間分為上下兩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