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興奮地答道:“是的,我還記得小時候妃嫂嫂給我變的戲法,真是嘆為觀止,這些年我一直心心念念想再看一次呢!”
鳳辰對著少年微微地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
看著鳳辰和那少年一齊看住自己,白錦玉動也不敢動,含在嘴里的那口甜糕更是嚼都不敢嚼。
縱然演技再高,演夫妻不睦還是第一回。倘若蘇麗華在場,她又會如何應對?是疏疏一笑,還是白個眼給他瞪回去?
茫然無措中,前桌的兩位女子忽然交頭說起了話,正好截斷了二人的視線。
白錦玉如遇大赦,趕緊埋下頭先咽了那口甜糕,她決心下面開始不看不聽,只專心地拿筷子吃飯。
宴會從帝后入座后便一直熱鬧非凡,宮中為了讓皇后高興,編排了不少的節目,除了宮中樂官的絲竹歌舞,各國友邦也有藝人前來獻技。
此時場中正有兩個外國來的舞者演藝,二人以火油涂于雙臂,點燃之后起舞,就似兩只火蝶在場中纏綿飛躍,待曲畢之時涂滅火焰,舞者竟然完好無損。
白錦玉驚呆,歪著腦袋看完了表演,全然不覺一雙涼眸在場中逐漸加溫。
這雙眸子的主人一身銀衣,外表看去仍四平八穩地端坐著,但實則心里已經翻起了滔天的巨浪,此時若是抬手,只怕是連眼前的杯盞都扶不穩了。
酒過三巡,歌舞暫歇,宮里的掌事太監宣布各家為皇后進獻壽禮。陸續看了幾家進禮的過程,白錦玉不禁心中疑竇叢生。她硬著頭皮,小聲問向身旁那位看起來并不想理她的齊王新妃:“今天的壽禮都由各家女眷呈上嗎?”
“是的!”齊王妃瞥了她一眼,奇道:“咦?晉王妃難道不知道嗎?”
晉王地位雖然尊崇,但蘇麗華不受晉王待見已是人所周知的事情,俗話說沒人愛的孩子像根草,連這個齊王妃對白錦玉的態度也頗為倨傲。
白錦玉無暇與她辯解,仔細回憶來時的車上一切細節,腦中確認了沒有見過什么禮盒之類的東西后,便開始疑惑是鳳辰那頭準備了壽禮。
但是剛剛鳳辰并沒有把禮物交給她,眼下這情況又該怎么去問他討呢?
白錦玉焦急地朝鳳辰看去,一連給他使了幾個眼色,可他始終專注地看著殿上,壓根就沒向她這里看過一眼。
白錦玉仰天長嘆,臉上一片愁云慘霧,不想那齊王妃話聲又響起:“皇后娘娘說她不缺貴重的財物,所以特令各家女眷要親自準備壽禮。這次生辰只要各家女眷親手研制的物品,說這樣的禮物才最表心意。對了,晉王妃你做了什么物件?”
聽她這一說,白錦玉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再三和齊王妃確認,才終于相信了她所說的是真事。
“給你看看,這是我為皇后娘娘做的一柄宮扇。”齊王妃小小自滿地從一旁取過一個錦盒,打開來遞給白錦玉:“從養蠶、取竹、刺繡、裝裱一一都是我親力親為,等再過半個月這天氣轉熱,皇后娘娘就能用上了!”
白錦玉這會兒驚得下巴都要掉了,蘇麗華可沒有跟她說過這一茬啊!!現在她嚴重懷疑蘇麗華就是沒準備禮物,所以才讓她來頂替參加這場宴會的!
天,不敢想,等下要如何收場?白錦玉捂著腦袋恨不得有本事能立刻消失。
這時殿中卻傳來了一些不和的聲音,循聲看去,原來是皇帝的吳貴妃正在奚落魏王側妃李氏所作的一副書畫。
眾所周知,這吳貴妃是魏王正妃蔡氏的表姐,她一向尋著機會都要替表妹敲打一下這個李氏的。
“這幅《月下賞荷》筆法還是尚可的,可惜立意就完全是憑空臆想了,”吳貴妃輕蔑地瞄著站于殿中的李氏,道:“據臣妾所知,荷花日放夜收,是根本不可能在晚上開花的,那皇后娘娘如何去月下賞呢?”
李氏被駁得啞口無言,臉色紫紅地垂頭立著,雙手慢慢垂下了自己的畫作。她畏畏縮縮地向一旁落座的丈夫看去,可不看還好,那個魏王滿臉寫了一副嫌她丟人的表情。
殿上一時議論四起,皆是對《月下賞荷》的品頭論足
“你呀!”吳貴妃對著已然無地自容的李氏作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叫你平日虛心踏實些,少做些附庸風雅的事情!”
“是。”李氏低聲回話,聲音已經細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