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就被一個不知名的男人用胳膊夾在了身上。用力太大,都將他弄疼了。緊接著,細嫩的脖子上抵上了一把冰冷的鋼刀。
“別亂動,如果你再敢上前一步,我立刻就殺了這個小鬼。”說話的語調聽起來有些怪怪的,加上他的服飾,不難辨別。
“你是大月人。”柳民生顧忌那個孩子的性命,于是停止了所有動作,眼神沉重的直視著那個以小孩作為要挾的士兵。“英勇正直,不欺弱小是所有軍人的德行。如果你還承認自己是個勇士的話,就放下手里的孩子。軍人之間的事情卻以孩子作為要挾,未免失了軍人的氣度。”
鋼刀就抵著那個孩子纖細的脖子,只要那個男人稍微用力,就會結束這個脆弱的生命。柳民生此刻的心情是緊張的,他每說一句話,每做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激怒了那個男人進而傷到那個小孩子。
“哈,狗屁軍人氣度,如果命都沒了,要什么軍人氣度有何用?你不要跟老子廢話,要想這個小鬼活命,你立刻讓你的人都退后,讓老子離開。最好別耍什么花樣,否則老子這把刀可不是吃素的!”
這個男人已經知道了他們要撤退,以及撤退的方向,如果就這樣放他離開,那么他一定會將這件事稟告他們的主子。屆時,這些百姓很有可能…他現在可以拿一個小孩子作為要挾,要是這些百姓都落入敵軍之手,用來威脅王上,那后果可是不堪設想。
拿著劍的手,松了緊,緊了松,一時間他有些猶豫不決。
“寶兒,我的寶兒。”忽然人群中沖出來一個婦女,看見敵軍手中的孩子泣不成聲。她哭著跪在柳民生的腳下,布滿老繭的雙手抓著他的衣袍,“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您救救他,他才剛滿六歲,他什么都不懂,求求您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嗚嗚嗚…”
眉頭松開,眼睛緩緩的閉上,握著劍柄的手漸漸松開,然后只聽“咣當”一聲,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上。
“讓開,讓他走。”
“大人!”一旁的衙役聽到柳民生的話,眉頭緊皺的朝著他言道。意思很明顯,他是想說絕對不能放這個男人離開。
可是眼下,又有什么辦法呢?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孩子死吧。
“讓開!本官的命令都沒人聽了嗎!”他們的想法,他又何嘗不知,可是誰又能理解他的無可奈何。語氣加重,嚴厲的重復了一遍后,衙役很不情愿的讓開了一條路。
挾持那名孩子的男人朝著另一名士兵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背靠著背,一前一后,步子緩慢的朝著外面走去。眼看就要走出包圍圈的時候,意外情況發生了。
那名被挾持的孩子竟然對著敵軍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趁著這個空檔,推開她的手,朝著她娘親所在的位置跑了過去。
被咬的敵軍吃痛,怒火中燒,揮刀朝著那個小孩子砍了過去。
“寶兒,小心啊!”
“孩子,小心!”
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懸到了喉嚨上,畫面似乎放慢了。小孩奔跑的身姿,敵軍猙獰的面孔,朝著小孩落下來的鋼刀。一切,映在在場所有人的眼中,都那么的清晰。
他們是這場戰爭中最無辜的受害者,這是戰爭帶來的災難。既然無法抗拒,為何不奮起反抗。
柳民生眼疾手快,飛身而上,一把將那個小孩護在了懷里。
“嘶1”鋼刀從他的胳膊上劃過,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傷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么用力砍下來的一道,要是落在這個孩子身上,他恐怕就活不成了。
“大人您沒事吧,這兩個敵軍已經被拿下了,您的傷要趕緊包扎一下啊。”在這個空檔,衙役一擁而上,將兩名敵軍抓了起來,這件事也算是圓滿落幕了。
柳民生朝著衙役擺了擺手,“本官沒事,小傷而已,不要緊的。”說完立刻回頭,打量懷中的孩子。只見他一雙小眼珠子眼溜溜的,淚水在里面打轉,可是又好像在強忍著所以并沒有掉下來。
看著一只胳膊摟著他的柳民生,他一動不動,只是那樣直視著他。總覺得,這個伯伯的手很暖和,而且他剛才還救了自己,所以他是好人。
“寶兒,寶兒,我的寶兒,你沒事吧,快讓娘看看。”寶兒娘片刻后也沖了過來,慌亂的檢查著寶兒的身體。
“娘親,寶兒沒事,可是好人伯伯流血了。”伸出下手,指著柳民生受傷的地方,一臉天真的說道。
寶兒娘也反應過來,急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給柳民生磕頭,“謝謝大人救了小婦人的寶兒,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大人的恩情,小婦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好人伯伯,你是不是很疼啊,寶兒給你呼呼。娘親說,受傷了呼呼就不疼了。”寶兒靠近柳民生,然后小腦袋伸過去,要給柳民生傷口呼氣,一把被她娘拽住,來回來,跟她一塊跪在地上。
“城主大人息怒,小孩子不懂事,希望城主大人不要怪罪,小婦人在這里給您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