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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紋。
這四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但我沒有慌亂。
因為我知道,這一定是他們早就設計好的圈套。
“不可能。”我看著方遠,語氣平靜,“從預展結束,我就被帶去警局,然后直接回了工作室,一步都沒有離開過。我有不在場證明。”
“我知道。”方遠點了點頭,“你工作室樓下的監控,可以證明你昨晚一直沒出去。但是,他們也有證據。”
他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點開一段視頻。
視頻是博物館儲藏室的監控錄像,畫面有些模糊,光線很暗。
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和我身形、穿著都一模一樣的男人,熟練地打開了保險柜,取出了那個五彩魚藻紋蓋罐,然后從容地離開了。
他沒有戴手套,手直接接觸了保險柜的把手。
視頻的右下角,清晰地顯示著時間。
正是昨天深夜,我待在工作室的時間。
“這是合成的。”我立刻指出了問題,“你看他的步態,左腳落地的時候,比右腳要重,這是我的習慣。但是,他轉身的時候,肩膀有一個不自然的停頓。這是后期合成的破綻。”
方遠放大畫面,仔細看了幾遍,皺起了眉頭。
“你的觀察力還是這么敏銳。我們技術隊的同事也看出來了,這段視頻確實有剪輯和合成的痕跡。但是,破綻太小了,如果對方不承認,很難作為直接證據。”
“那指紋呢?”我問。
“指紋是真的。”方遠嘆了口氣,“對方很高明。他們應該是提前獲取了你的指紋,做成了指紋膜。這種技術,現在已經很成熟了。”
我明白了。
這是一個近乎完美的閉環。
我有作案動機——我剛剛毀掉了價值三千萬的蓮花碗,急需一筆巨款來賠償。
我有作案條件——作為博物館的特約修復師,我熟悉儲藏室的一切,甚至知道保險柜的密碼。
我有“人證”——那段以假亂真的視頻。
我有“物證”——留在現場的指紋。
就算我有不在場證明,他們也可以解釋為,我買通了同伙,利用我的指紋膜和視頻,來為我制造不在場證明。
而我,百口莫辯。
陳國棟這一招,實在太狠了。
他不僅要毀了我的事業,還要給我扣上一個“監守自盜”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