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景緊跟著來到近前,“梁道友,我師妹被人暗中偷襲,看到相像之人有所懷疑很正常,事情也不難解決,只要看看沈道友的左腿就一目了然,若沈道友覺得在男修面前難為情,那設下禁制,只讓女修觀看如何?你這般遮遮掩掩不讓看,豈不是更加引人懷疑。”
適才寒暄,梁澤升已經知道周云景等人的身份,乃歸元宗弟子,如此大宗門弟子,斗青蟒時又展現非凡的法力,他正有意借機結交,不想因為些許誤會造成齷蹉,便轉過頭來勸解,“周道友所說有理,越是遮掩越難解釋,沈道友何必固執,坦坦蕩蕩看一看又如何?”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沈芳的身上,等待她的反應。
沈芳垂下長長的睫毛掩飾眼里的幽深,剛才看到魚采薇突然出現心里早已掀起巨浪,真沒想到兩人這么快就再見面了,她心里恨極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以前不是沒人設誘餌引她出動,卻都被她一一識破,可這次,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魚采薇當時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藏得如此不露痕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魚采薇算計之后,在山里再看到獨行的女修,她總是疑神疑鬼,怕又是一個陷阱,只等她出手就可能被擒殺。
她本已決定離開云夢山遠走他處,到滎陽城補給資源的時候正好聽說梁家招募修士探索山中異樣情況,臨時決定加入,卻沒想又跟魚采薇遭遇,真應了冤家路窄那句話。
本以為當時蒙面遮得嚴實不會被認出來,沒想到事與愿違,現在又被魚采薇架在火上,亮不亮左腿都是麻煩,念頭翻轉之間,沈芳有了應對,當下微仰起頭,面色倔強,眼里含恨,話里帶屈,“不用看了,我承認吃了生筋續骨丹,我的腿就是被她砍斷的,可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我沒有偷襲她,只是發現有人倒地很長時間不起來就去看看,誰想到她突然現身對我痛下殺手,我才知道她們是做戲設局故意引人靠近想要sharen奪寶,我發現中了圈套趕忙逃走,還是被砍斷了左腿,要不是我帶著生筋續骨丹,深山之中妖獸環繞,哪能活到現在,想不到今天她居然倒打一耙。”
“我倒打一耙?是你顛倒是非吧,你怎么不說兩次你都是正好在人昏迷之后、穿著黑衣紫紗蒙面現身的,若真是我陷害,剛才我找上門你怎么不理論,現在倒滿嘴胡言,不過承認是你就好,今日我定要教訓教訓你,不然來日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魚采薇憤而甩鞭,暗運魂靈訣,魂力奔涌而出,附在斷塵鞭外,隨著鞭意蛟龍強悍而出,勢不可擋。
且不論他是不是yin賊,先前用藥想要害她是事實,抽鞭相向,魚采薇可不留情。
“哼,大宗門弟子心思不善,欺人太甚,不僅設局害人,還緊追不舍,我不該畏懼你們息事寧人,既然你們非要咄咄逼人,今日我也要報斷腿之仇。”沈芳悲憤出聲,縱身挽劍突起,跟魚采薇戰在了一起。
梁澤升見問題沒有解決反而矛盾激化兩廂打斗起來,面色微僵,“周道友,事情沒有完全搞清楚,令師妹就大打出手,不合時宜吧,先讓令師妹停下來,再好好說和說和怎樣?”
梁家的隊伍,除了賀明威和趙秉的同門,其他人自覺圍上來,展現出維護沈芳的態度。
“哪里沒搞清楚?魚師妹說得很清楚不是嗎?反倒是沈芳,從一開始就藏著心思,”周云景好生言語,“梁道友,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別被人的外表騙了,最后害人害己。”
蘇穆然、蘇嫣然、顧白臻、顧芫溪、賀明威和趙秉早已挺身攔住梁家的隊伍,意思明確,想要幫忙,先越過他們再說。
面對如此局面,梁澤升心中升起不悅,歸元宗雖是大宗門,可山高宗門遠,鞭長莫及,這里是云夢山,是他們梁家的地盤,竟如此不給他面子,“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除非有第三人見證,怎見得令師妹說的就是事實,沈芳就在說謊。”
“魚師妹的人品秉性所說的話我可以擔保,沈芳的秉性和言語如何,梁道友敢擔保嗎?”周云景挑眉問道。
梁澤升頓時啞然,沈芳只是梁家招募來的人,相識不到一月,背后是人是鬼,誰能知道,哪敢隨意做什么擔保。
此時再看打斗的兩人,三十幾個回合下來,魚采薇越打越兇猛,沈芳卻有些招架不住。
沈芳雖修為略高,靈力招式跟魚采薇卻無法相比,又遭到源源不斷的魂力侵擾,漸覺頭腦昏昏,手中靈劍好似變得沉重,速度變緩,一時躲閃不及,被長鞭抽中后背,霎時間身外的衣袍裂開個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紫色煙霞內甲。
見到內甲,周云景雙目微瞇,迸射出銳利的光芒,刷地祭出了青云劍,“如果我告訴你,你眼里溫和友善的沈芳,內里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你又作何感想?”
此話一出,不僅梁澤升,梁家隊伍里的其他人全都傻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沈芳。
沈芳大驚失色,心臟跳動如鼓,從沒想到掩飾得深切的秘密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輕易被揭穿,想到某種可能,心里瞬間萌生了逃意,嘴里卻大喊,“大宗門的弟子,為了掩飾自己的卑劣行徑竟指鹿為馬,我好好的女兒身竟被說成男人,呸,簡直令天下人不齒,你們歸元宗的弟子欺人太甚,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當討回。”
舊景重現,水波在她身上洶涌而動,就要借異水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