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嘗試,神識細細探過,魚采薇就已斷定七品破界符破不開這個結界,以她和翁俊生的修為合力也無望打開一個縫隙,反而會被結界的反擊之力所傷,“翁道友可有手段通過此結界?”
翁俊生臉上浮現愁容,眉頭凝成一團,高高地鼓了起來,“實在遺憾,在下并不精通陣法之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無奈,最悲催的事情莫過于此,發現了機緣卻沒有手段走進去,如此厲害的結界阻隔,里面的東西定然非同尋常,若是就此失之交臂,實在遺憾。
以魚采薇的估量,九品破界符緊密布陣可以在結界上撕開一個口子,可當下她僅會畫七階仙符,不到七個月的時間,若說她畫出八品仙符,她還有幾分把握,想要越過八品再畫出九品破界符,她自己都知道不太可能。
腦海里靈光一閃,魚采薇想到了周云景給她的三個玉簡,里面的陣法布局繁復多樣,或許就有跟此處陣法結界相關的內容,參照之下未必沒有機會打開。
不過在秘境結束之前能不能找出匹配的東西,魚采薇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極有可能浪費大半年的時間依舊打不開結界,比較之下,果斷離開去他處尋找機緣似乎更穩當些。
可要是不試一試就直接放棄,魚采薇心里總是不甘心的,此次進秘境她已然收獲巨大,其實大可不必計較這半年多的得失,索性就當這大半年她在閉關推演陣法好了,“翁道友,在下的陣法水平一般,不過對此處結界及結界后存在的東西很感興趣,我決定在此嘗試推演陣法結界,看是否能打開它,不知道友是何打算?”
翁俊生聽魚采薇這么一說眉頭頓時松開,只以為她是在謙虛,其實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當即表態,“魚道友只管推演便是,我在此給道友護法。”
魚采薇垂眸嘆息,“翁道友,說實話在下對是否能打開結界沒有半分把握,若直至秘境結束依舊無法打開,還請道友不要見怪。”
翁俊生心里咯噔一下,這回魚采薇的話他聽進去了,暗暗計較可能的得失,最后決定先賭一賭,“還是那句話,魚道友只管推演,在下這幾年奔勞不斷,借機調整一二,若是坐不住了,再謀其他就是,不過另有一事,本來不想跟家中長輩提及此次發現,但如今你我二人都無法進入,我有意將此事告知家中長輩,道友覺得如何?”
“此地本就是道友發現的,道友請便!”魚采薇來到結界左邊,盤膝而坐。
翁俊生的心情又沉了沉,打消了最后的奢望,魚采薇一點不在意他邀請家里的長輩過來,看來是真的沒有把握打開結界,他在右邊坐下,拿出傳音玉簡低聲說了幾句話,便盯著陣法結界,神識一遍遍從結界表面掃過,試圖從閃爍的流光上看出點什么。
魚采薇則設下禁制,拿出三枚玉簡細讀里面的內容,周云景曾說過,他參悟陣法的目的不為布陣,而是要掌握陣法的弱點,能讓他一劍以破之便已足夠,看著玉簡里直指要害的描述,她能想象,前世今生,周云景都保持著同樣的習慣。
玉簡里的陣法實在是繁多交雜,魚采薇運轉天衍神訣,發揮金仙后期的神識力量,也僅僅能模糊看到陣法結界上的浮于表面的一部分陣紋排布,想要從玉簡里找出契合的內容,著實不容易,她放下第一個玉簡的時候,已是近兩個月過去了。
此時,距離秘境關閉進入了倒計時,收獲不錯的人希望在最后四五個月里尋得更多的機緣,運氣不好的人更希望能在秘境關閉前得到心儀的寶物,眾人的步伐不自覺地變得更快,心緒繃了起來,壞的心思也開始滋生,有時三言兩語便能激得動手,秘境里的爭斗一下子多了起來。
到現在,翁俊生開始坐不住了,魚采薇一點動靜也沒有,穩如泰山,他卻有點不想在此蹉跎時光,在收到家里最后一個長輩的回音后,他決心離開,長輩們各有計劃,已經圈定了要淌的區域,沒有人愿意放棄自己的安排,不顧一切趕路來查探一個大概率無望的結界。
翁俊生敲響禁制,“魚道友,在下已經修整好,打算今日離開,我將遠離此地,秘境關閉前不會再過來。”
魚采薇站起身,手里捧著兩個玉盒撤下禁制,“翁道友既想離開,我便不留了,此地本是你發現的,如今你離開我留下,總不能讓道友白白領路一回,這兩樣仙藥送給道友,還請笑納。”
“魚道友好定力!”翁俊生接過玉盒,露出絲絲苦笑,他甚至想,如果他們翁家也如元家那般強大,他是否也會如此從容,不徐不疾,不過他也只是想想罷了,腳下快速挪移便順著通道返回到巖漿瀑布,一劍劃開縱身而出,狂飛疾行,從火山口跳躍而出。
身形還未站穩,三道殺氣伴著寒光接連而至,他在空中旋轉兩周躲過攻擊,祭出長劍,劍光如流星殺向三方,襲擊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追擊他要赤精芝的三人,不知用什么方法探查到了翁俊生的行蹤,在外埋伏他。
“翁俊生,看你這次還往哪里逃!”
黑衣真仙冷笑連連,手上的招式愈加狠厲,三人夾擊,翁俊生難以招架,咬牙撕開珍藏的一張高品階遁影符,半空閃過一道暗影,瞬間遁去近百里,衣物全換一新,又用特殊的靈水沖洗身軀,才隱去氣息,捂著被砍傷的胳膊藏進山洞,緊急療傷,黑衣真仙三人追來的時候,只看到散落的衣服,已找不到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