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添斂睫,“死得不明不白,不知兇手是誰。”
眾長老的臉上本來還浮著幾分笑意,對家的大羅金仙種子死了,他們是該高興,可聽著不知兇手是誰,眾人臉上的笑意便收斂了。
“不知兇手是誰,梅遙之那老匹夫怕是會就此做文章,梅家死了金仙,就想方設法暗中削弱我元家實力,”元錦添挑挑眉,“通告在外的子弟,多加幾分小心,若梅家挑釁,打得過往死里打,打不過快跑,家中金仙和玄仙,有事多從眾,無事少出門,莫要給梅家人可乘之機。”
“是,”眾長老齊應,一位雙眉幾乎連在一起的長老眼珠一轉,“家主,梅唯與死在何處?咱們是不是也請位老祖出動,去探一探,或許會有點收獲。”
梅唯與不會無緣無故被殺,總有緣由,殺他的人是梅家的仇人,那有可能成為元家的朋友,真遇到了,不能明著上,暗中幫一把總不為過。
元錦添嘴角微勾,“據說梅壑去了跟繁花域相隔的那處雷池,梅家失了金仙,梅壑前輩痛失愛孫,我元家自是不能沒有表示,別的幫不上,協助查一查兇手,這份道義總該有的。”
眾位長老紛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戲謔,等著看好戲了。
一模一樣的場景也發生在了蒲家,蒲家人比元家人笑得更大聲,警惕部署得也更多。
這就是瑯嬛域三大家族之間的境況,一家有風吹草動,另外兩家就有反應,今天要是元家的金仙隕落,梅家同樣會笑得燦爛,當年元家仙王并眾多高階修士于仙魔大戰隕落,消息傳來,元家悲切難抑如大廈將傾,梅家和蒲家面上派人吊唁,暗中開席慶祝了整整三天三夜,這事記在元家人內心深處,誰也不能忘。
仙王元知初在時,元家在瑯嬛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家族,梅蒲兩家就是小弟的存在,外域的很多修士只知元家,不知梅蒲,元知初隕落后,元家一度沉寂,梅家上位,蒲家迅速擴張,不過底蘊和傳承很重要,還有一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經過代代人的經營,即使梅家和蒲家處處壓制,元家依舊再次崛起,如今又是瑯嬛域第一家族,梅家排第二,蒲家排最后。
元家雖是第一,卻沒有仙王在時的威武,不甘心,梅家到過頂峰又下來,不甘心,蒲家力爭上游從未登頂,不甘心,諸多的不甘心碰撞匯集,就造就了三大家族之間的明爭暗斗,湍流不息,但明面上,卻似風平浪靜,對外都是同處一域的家鄉人。
所以梅壑到雷池沒多少天,看到同為大羅金仙的元頤和蒲亦甫,即使體內的元嬰小人翻著跟頭地破口大罵,也只得咬著后槽牙,拱手道了聲謝。
“不知梅道友可找到什么線索了?”蒲亦甫拱手還禮。
梅壑黑著臉,“并未。”
“令孫之事,不僅關乎梅家,也關乎我元家,關乎蒲家,若連我等三家的金仙也會隨隨便便被人害,家族存在的意義何在,但愿早日找到兇手,了卻令孫身后事呀。”元頤搖頭嘆息。
梅壑在心里又罵了一聲老匹夫,“不找到兇手將其正法,我梅家決不罷休。”
元頤和蒲亦甫袖著手,深深點頭表示贊同,各自心里卻罵得厲害,你孫子被害了,找不到兇手就跟我們兩家較勁,真真豈有此理。
他們三個各懷心思的人就以雷池為中心向外查蹤尋跡,沒兩天,梅曦也到了,“曾祖父,二叔他……”
梅壑抬手攔住她后面的話,“你怎么也來了?”
梅曦抽了抽鼻子,“向家侄媳玉靈瓏來雷池以雷錘煉仙器,魂牌突然碎了,我聽說曾祖父來了雷池,就跟著向家金仙過來,看是否能幫上忙,對了,曾祖父,我跟父親談過話,發現玉靈瓏魂牌碎裂的時間跟二叔隕落的時間很接近,不差半個時辰。”
梅壑厲目似鷹,“你跟著向家人盡快把事情查清楚,若跟你二叔有牽扯,速報我知。”
梅曦應聲去了,跟著向家金仙查探玉靈瓏的事,沒用幾天就查到了曾有大羅金仙在雷池上空斗法,導致水域坍塌倒灌,有不少修士被卷進水里,俱都受了些傷,有些修士沒多久就游了上來,有的修士過天才上岸,因互不相識,并不清楚是否所有人都上來了。
這時候又有陳家金仙來此查探陳棟梁的死因,互相一提才知兩人同時隕落,哪有這么巧合的事,向陳兩家便合在一起到水域坍塌的地方查探,屢次下水,卻一無所獲。
梅曦也把他們探尋的情況跟梅壑做過匯報,不過并沒有引起梅壑的注意,他來時就聽說過大羅金仙打斗之事,水域坍塌吸走的最多是玄仙,金仙早早避開了,剛剛他還找到了兩個曾見過梅唯與的金仙,大致圈定了他在雷池活動的范圍,跟發生水域坍塌的地方相距甚遠,他內心里基本排除了梅唯與和玉靈瓏兩人的死有關聯的可能。
卻不知這一認定,就讓他跟梅唯與的死亡之地失之交臂了,若是他下到坍塌的地方細細查探一遍,有極大的概率發現其中不同尋常的地方,進到仙冢所在的空間,可惜金仙沒有這樣的眼力,向陳兩家只能鎩羽而歸。
這時在虛空石里,魚采薇坐在搖椅上晃來晃去,在她面前擺著的是一枚紅色令牌,就是梅唯與拿著的那枚,她從梅唯與的記憶里知道這枚令牌就是進出此處空間的關鍵,但如何操作,全被他抹去了。
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記憶,魚采薇只能讀過梅唯與的記憶去一點點尋找關于這處空間的信息,梅唯與卻能精準地定位記憶的關鍵點并進行刪除,魚采薇永遠無法搶先一步,導致她現在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令牌而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