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了仙界,仙氣無處不在,正是培育新樹的大好時機,魚采薇解開玉盒的封印,神念微動,把五顆帝休樹種子放進生機靈泉里,增長其生機促進其發芽,同時告知月影蝶讓她及時看護。
帝休樹的種子一落進生機靈泉里,帝女桑就感應到了,一下子就心動不已,有了再結桑果呵護幼苗生長的想法,主人說了她的果子她做主,現在她決定了,結果子,生娃子,不能落到帝休樹的后面。
短短又是半年的時間,帝女桑也長出了五顆紫紅色的桑果,不用魚采薇動手,桑果成熟之時它頂端的樹枝猛搖,就把五顆桑果甩進了生機靈泉,跟剛剛冒芽的帝休樹種子并列排在了一起。
魚采薇心有感應,抿嘴一笑,也驅神識告知了月影蝶一聲,此時她手上不停,正在列明需購進材料的清單。
虛空石里有大量的靈米和靈藥,足夠支撐釀酒之用,也有源源不斷的蠶絲和不死兇藤的藤條供煉制仙衣,但這些都是不能見光的物資,要是當真只賣仙衣和靈酒卻從不進購其所用的材料,哪怕再粗心的人也會感覺出不對勁。
最開始魚采薇還能說是在下界的積存,可積存的材料能堅持三月,堅持半年一年,總不能一直堅持下去,所以羅浮閣步上正軌之后,魚采薇就列出清單進購材料,為此又從元家調過來一個渡劫境修士元舟海來做二掌柜,專職采購事宜。
元舟海過來沒多長時間,很快就發現有人跟蹤他,有時他剛從一處靈田或店鋪進購材料出來,就有人極快地進去,甚至在他走進店鋪的時候,還有人假裝買東西其實不著痕跡地聽著他跟掌柜的談話。
“東家,我能感應到的跟蹤我的不止五路人,應該還有我感應不到的,他們在探聽我買的靈物明細,賣貨的靈田主和商鋪并不會守口如瓶。”元舟海在上交材料的時候匯報。
魚采薇勾了勾嘴角,“無妨,隨他們打探,你只需按照我列的清單按質按量低價買回來就夠了。”
那些人無非是想從元舟海購買的材料里推演出忘憂酒的配方,這可就要讓他們失望了,她列出的清單里不僅僅有釀酒用的、煉制內甲和仙衣用的,還有煉丹用的,虛空石里沒有的仙藥仙植種子等,零零總總堆集在一起,要想從中看出來忘憂酒的配方那是極難的。
其實釀造忘憂酒的靈藥種類和配比并非絕對,酒猴釀酒從來不遵循固定的配方,每一批采用的靈藥都不盡相同,卻奇跡般地口感和蘊含的靈力相差無幾,他本就是用天賦在釀酒,更何況忘憂酒的靈魂是帝休果,它永遠都不會出現在清單上,即使那些人配比出其他靈藥又能如何?
事實上,其后真有極其懂酒的釀酒師從元舟海購買的靈果靈藥清單上分列出了釀造忘憂酒的靈藥材料,也嘗試過各種手段釀制,卻都釀造不出忘憂酒,才不得不確定忘憂酒還缺了核心的部分,而這部分核心,被魚采薇牢牢掌握在了手里,具體是什么誰也不清楚,也推演不出來,而不管他們多想知道,也只能望著羅浮閣的牌匾,望著魚采薇的背影嘆息罷了。
魚采薇心里清楚得很,她背后有元宇墨,有元家,那些人才只敢暗中打探行事,她要僅僅是個普通的飛升修士,早有財狼虎豹上門來了。
元家本家,在她的身外凝出了一道屏障保護著她,魚采薇心存感激也與有榮焉,在前世有一言,國強則民強無人欺,同理,在仙界家族強則族人安。
可應對了外面,本家內里卻似乎并不太平,元宇墨回本家好些天了,還沒有消息回轉,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阻礙。
而元宇墨這時候正坐在元家家主元錦添的下首,聽著家主的訓導,元錦添乃是金仙修為,看上去大概三十歲左右,下頜方正,目光清朗。
“我知因元齊飛當年之事你心里對族人仍有抹不去的芥蒂,一直攔著不讓人涉足銀月城的交易,但你也知道,當年之事他們并無本質的惡意,就是想顯擺顯擺,從未真正打壓過元齊飛,元齊飛心性失衡,他們只能算作誘因,究其根本,還得從元齊飛自身找原因。”
元宇墨低垂著眼瞼,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誠然家主說的是事實,可那些族人并不無辜,他們不是無意識地顯擺,而是刻意彰顯,是沒有打壓,卻是排擠在外,誅心之舉,又怎能沒有過錯。
“罷了,事已定局,多說無益,那些人被你暗中收拾過,也得到了應有的教訓,”元錦添微擺擺手,“可這回你讓那剛飛升上來的丫頭做分店之主,卻依舊擋著其他人,著實有些不明智了,為此族里眾人憤然不平,你這番舉動分明要給那丫頭招禍,來日她回到族里,豈能平順?”
元宇墨眸光深沉,“家主的意思是唯有我同意讓他們也去銀月城開分店,才算不給采薇招禍?若是那樣,我就看看能有多大的禍事。”
“你莫要總是這般強硬,未必非要同意開分店,變通變通給他們些甜頭,”元錦添說出他的建議,“我聽說分店只賣法衣和靈酒,稍稍騰出些位置,賣賣他們出的靈丹陣盤符篆這些,他們手里的東西多了出處,額外得了靈石仙晶,哪還會這般鬧騰,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元宇墨沉吟片刻,“分店之主是采薇,我不能替她做主,這件事我跟她商議一下。”
“好好商議,都是族人,莫要鬧得那般針鋒相對。”作為守成的家主,元錦添公正嚴明,處事公道,不過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有時候面對小輩的爭執也會和稀泥,多方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