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說得是,”月影蝶點頭不再說話了。
魚采薇看完一卷書,外面太陽西斜,洞府里光線漸少,這時候墻上的熒光石閃爍起明光,她才真的有回到宗門的真切感。
收白雪和酒猴入虛空石,魚采薇拿出傳音玉簡凝入神識,“靜兒,空著嗎?有沒有時間來我洞府一聚?”
“有空有空,你等我!”林靜兒動作麻溜,不到一刻鐘就到了,拉著魚采薇的手轉著圈看,嘖嘖贊嘆,“這是哪家的仙女下了凡塵吧!”
“你說得可有些夸張了,”魚采薇請她坐下,月影蝶上前一盤盤的瓜果點心擺上桌,“我回來大半天了,沒聽著你給我傳音還以為你有事或是閉關了。”
“哪有,我這不是想著你剛回來事情多,怕貿然傳音攪了你的事,就等你給我傳音,玉微道君親自請我,我多有面子!”林靜兒都把自己說笑了。
魚采薇啞然而笑,“是呀,好大的面子呢,我還得盛情款待,是吧,明瀾真君!”
“那是,”林靜兒捏起一塊水晶凍一樣的點心輕輕咬一口,涼爽順滑又有清香觸及味蕾深處,隨之濃濃的靈氣融暖全身,“嗯,這不錯,我喜歡。”
“這些點心都是小蝶做的,你看還喜歡哪樣,讓她多做些給你送過去。”魚采薇眼神里頗有些寵溺。
林靜兒朝月影蝶豎起了大拇指,“那我可有口福了,小蝶,先謝了。”
“靜兒姑娘不必客氣,喜歡哪樣只管說。”月影蝶喜歡林靜兒,每次林靜兒來魚采薇的心情都格外輕松。
“噢,我怎么就沒這么貼心的人兒在身邊,”林靜兒羨慕得不得了,“哎對了,怎么沒見到玉麟,大師兄說她化形跟你長得很有幾分相像。”
“玉麟正在閉關修煉,”魚采薇遺憾地說,“你想看她只能等她出關了。”
林靜兒抽了抽鼻子,“真是什么樣的主人帶什么樣的靈獸,我的貓貓還沒到六階。”
魚采薇輕笑,“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心態(tài)和修煉節(jié)奏,靈獸也一樣,這些年你也在不斷前進,山頭就在那里,總有一天能登上頂峰。”
林靜兒咔地抱住魚采薇的胳膊,“我現(xiàn)在就想好好抱住你的大腿,等哪天你登上頂峰,我大樹底下好乘涼。”
“那你可得抱好了,”魚采薇啼笑皆非,“來,跟大腿說說,這些年身邊都發(fā)生了啥稀罕事。”
華辰說了宗門的諸多變化,都是大方向或是關乎高階修士的事件,林靜兒說的卻是身邊認識的人發(fā)生的一些具體事,誰是什么修為,有什么變動,甚至在不在了,魚采薇心里能有點譜,穿插著也會說說自己身邊的趣事,不自覺地月亮已經爬上了云頭。
她們這邊舊友相見,天南地北相談甚歡,另一邊,桑離的洞府里陰沉沉,狼藉一片,地上全是碎裂的酒壇子。
“什么破酒,喝都喝不醉!”桑離抬手把桌上的酒壇掃到地上,刺啦的碎裂聲在洞府里回蕩,“冷清,真冷清,連點人氣都沒有。”
桑離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得東倒西歪,結果絆住了腳重重摔到蒲團上,他瞇著眼指住蒲團,“呵呵,現(xiàn)在連你個小小蒲團都看不起我,不想讓我坐你,我偏坐。”
他翻身一點點挪移,盤膝坐好,喃喃地說:“止步金丹,不,這不是我,我該是意氣風發(fā)的景元峰峰主,我該是受萬千弟子追捧的黎光劍尊,那才是我,我不甘心,不甘心……”
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一把玉瓶,打開一個把里面的丹藥倒進嘴里,再打開一個把里面的丹藥倒進嘴里,磅礴的靈氣順著咽喉爆發(fā)開,撐漲著經脈,沖擊著丹田和金丹,桑離覺得不夠,還不夠,繼續(xù)往嘴里倒丹藥。
直到一把玉瓶里的丹藥吃完,經脈撕裂的劇痛驟然襲來,他仿佛突然恢復了神志,臉色大變,趕忙運轉功法操控靈氣,可靈氣聚集太多完全不受控制,在他體內橫沖直撞,丹田被撐得巨大越來越薄,肉身經不起這股殘暴的力量鼓漲了起來,桑離像被吹起來的皮球,隨時有爆破的風險。
他臉色灰青,不敢想象自己的后果,狠烈的目光迸射如電,桑離手中法訣大變,忽地血液倒流,經脈逆轉,他猛地擊打xiong口,反向逆轉的靈氣凝成一股強悍的力量,帶著奔涌的血液自他咽喉像噴泉一般激射而出,漫天的血霧染紅了他的雙眼,直挺挺地癱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噴灑的鮮血早已凝干,桑離右手小拇指微微跳動了一下,緊跟著眼珠子有了轉動的跡象,傳音玉簡從儲物戒指里飄出來,傳遞出了他微弱的聲音,“洞府,救命”,就這四個字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傳音玉簡摔落到地上。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鳳長歌剛收到冷宴卿的回音,她說有任務在身,等任務結束就來泱仙城,約莫要等上兩三個月,鳳長歌回了一個等她,正要收起傳音玉簡,就聽到桑離細若游絲的聲音,不由得心生煩意,把傳音玉簡收進儲物戒指不再理會。
調整心緒準備打坐修煉,鳳長歌始終心神不寧,總有些不好的感覺,想到桑離的話,又恨恨地把傳音玉簡拿出來,給桑離幾次傳音都如同石沉大海,她也坐不住了,出洞府閃身到峰頂找華辰,說了桑離的情況。
華辰蹙了蹙眉頭,掏出傳音玉簡聯(lián)系桑離,同樣沒有回應,他身形微動就來到桑離洞府前,犀利劍影劃過,洞府最外層的防護陣就破了,里面還有好幾層,都被華辰以劍逐個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