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繚知道,就算自己不說,奚吝儉也該知道。
奚吝儉知道,但他沒動。
“剛上完藥,不要亂動。”他說得相當(dāng)坦然。
苻繚心想是自己不能動,又不是他奚吝儉不能動。
不過自己并不討厭就是了。
這樣模糊不清的舉動不是第一次。就算奚吝儉再遲鈍,他也不像是喜歡與人親密接觸的。
苻繚想問,但終究沒問出口。
他也說不清是什么阻礙他開口。
是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還是怕得到想要的答案?
就算能問出來,
第一句話一定又是無關(guān)緊要之事,以掩蓋自己真正的心思。
說著說著,那心思也被假戲真做地蓋過了。
苻繚這么想著,嘴上確實已經(jīng)比思緒提前一步。
“對了,季……”
他話一出口便發(fā)覺不對,立即停下。
苻繚這樣因無謂之事拘謹(jǐn)?shù)哪幼屓烁肫圬?fù),誘使奚吝儉握緊他的小臂。
“慌什么?”奚吝儉故意湊上前,氣息毫不留情地在苻繚耳廓邊打轉(zhuǎn),“孤看起來那么小肚雞腸?”
苻繚剛想腹誹說你不是么,就憶起自己先前誤解奚吝儉sharen的事。
苻繚正思索的空檔,奚吝儉把他的沉默當(dāng)成了默認(rèn)。
奚吝儉忍不住嗤笑一聲:“孤若真是如此,你還活得到今天?”
苻繚頓了頓,也道:“殿下從來沒想過殺我?”
“你自己當(dāng)初不是想得很清楚么?”奚吝儉反問他。
是了。苻繚想起來,當(dāng)初是自己推出來,即使是那次比試,奚吝儉的真正目的也不是要自己去死。
既然奚吝儉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那……
“殿下對季憐瀆究竟是怎么看的?”
苻繚身子未動一寸,而從未冒出過的想法在此刻突然間席卷了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