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想象苻繚會對著自己露出這樣的神情。
即使是在最初見他的時候,他也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
而自己只能通過一些蛛絲馬跡猜測他的想法。
奚吝儉厭惡這種感覺。
他不喜歡被擺布,所以他直接來了。
他難以想象自己有一日竟然需要為了向人討一個說法而與人對峙。
苻繚進了門,再一次道:“多謝殿下。”
“你的臥房在哪里?”奚吝儉冷不丁開口,嚇得苻繚又差點沒站穩,撞到旁邊的墻上。
奚吝儉皺了皺眉。
淋了點雨,便虛弱成這樣?
他想起那日雨中的一眼。
那是雨最大的時候。
他看見苻繚的身上全打shi了,眼眸像是要與這雨幕融為一體,悄無聲息地消失。
“帶孤去。”
奚吝儉不能控制自己,說出口便是冷冰冰的,命令般的三個字。
苻繚沉默一下,沒有抱怨,只是眼睫動了動,指了個方向。
“在那個院子。”
他呼吸開始不均,每走一步都像耗費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他開始無意識地尋求幫助。
他在尋求一個依靠。
奚吝儉心下一震,立時靠近他,隨后便發覺苻繚走路不大自然。
苻繚需要撐著周圍的事物,才能支持他一步步慢慢挪向自己指的方向。
回想起來,他方才也該拒絕自己的幫助,可最終還是接受了,恐怕是因為身子實在支撐不住。
奚吝儉立馬便想到了是哪回事。
他沒想到,自己就是那一刻的強硬,會導致這樣的后果。
苻繚那時候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