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奚宏深,還有奚吝儉的其他兄弟。
雖然奚吝儉說了不知道,但苻繚覺得他多少有些猜測。
奚吝儉看他一眼,并無責(zé)備之意:“你不知道米陰是何人。”
他眉尾稍有落下,并不悲傷,只是有些悵然,像是突然回憶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他曾經(jīng)是我母親身邊的太監(jiān)。”奚吝儉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陡然握緊,又緩緩松開,“我母親死后,他隱姓埋名,最終熬到先皇駕崩,熬到再沒有認(rèn)得他的人。”
苻繚一怔。
“他以為孤認(rèn)不出他來了。”奚吝儉冷冷笑了一聲,“孤怎么可能會忘記?”
他看著自己手心里那道醒目的傷痕。即使已經(jīng)不再疼痛,即使已經(jīng)生出新的血肉,但奚吝儉看見時,仍會想起那日鉆心的疼痛。
不僅是手上的傷口在疼。
“殿下。”
奚吝儉聽出苻繚的語氣多有關(guān)心。
說實在的,他的確不需要安慰,但他需要一個能讓他將積在心里的事能說出來的機會。
苻繚也明白這一點,總是轉(zhuǎn)開話題,好讓他們不再繼續(xù)沉默。
奚吝儉長睫微顫。
他原本沒想說那么多。
可此時此景,奚吝儉頭一次覺得自己的情感占了上風(fēng)。
“你知道十幾年前,廣寧宮走水一事么?”他問道。
苻繚聽出奚吝儉話中帶了極其微弱的期待,可惜自己要讓他失望。
他搖了搖頭。
他連廣寧宮是哪座宮殿都不清楚。
奚吝儉見他望向自己的眼神自責(zé)得可憐,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知道便不知道了,這有什么好難過的。”他道,“都十幾年前的事了。”
他咬了下唇,緩緩開口:“廣寧宮是我母親的宮殿,某日突然走水了,我與我母親都在宮內(nèi)。”
“我母親沒能活下來,而我活下來了,就這么簡單。”他說得毫無波瀾,仿佛這件事的當(dāng)事人不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