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他笑道,“我怎么會不愿見你?”
奚吝儉稍稍回頭,看著季憐瀆。
苻繚沒有發覺,繼續道:“這又不是殿下與你之間的事,我怎么會不搭理你呢?”
奚吝儉聞言輕嗤一聲,像優哉游哉晃著尾巴的大狼,寧愿舔著自己早已清理干凈的爪子,也不愿搭理季憐瀆這個沒事找事的人。
他嘴角勾出一點弧度,視線投向遠方,似又分了一點給季憐瀆,像在挑釁他。
季憐瀆皺著眉,不明所以。
難道他沒聽見方才苻繚的話,沒看見他與自己親密的模樣?
他怎么是這個反應?
眼看自己的戲弄沒成功,季憐瀆來不及發作,便要上前去表演。
他嘁了一聲,整理衣冠,調整一下自己的表情,頓時又成了那個遐邇聞名的“軟天骨”。
大殿金碧輝煌,比他在的平意坊更富麗堂皇,金光晃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他深呼吸一口氣,隨著絲竹聲起,他開始在官家面前亮相。
他看見了,官家是一個小孩。
讓他開始懷疑,若要在他面前站穩腳跟,不用什么話術,只是哄著他便可以了。
季憐瀆在大殿的正中央起舞,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圍成了一圈,將他緊緊地裹住,如饑似渴地在自己身上流連。
季憐瀆突然感到一陣惡心,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微笑的面龐。
他仍在跳,從平緩流暢的舞蹈轉為猛烈熱情的舞步,像是要以自己的身姿襲擊所有將目光投向他的人。
他開始旋轉,轉得很快,快到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評價他四肢劃出來的漂亮弧線。
季憐瀆聽見有人嘖嘖稱奇,聽見有人不屑一顧。
他閉上眼,全憑著自己的心意在跳,不顧身居高位的人滿不滿意。
聽著配合的音樂,他終于找到了幾乎快要陌生的,純粹的起舞的快樂。
他許久沒有這樣起舞過了。
他幾乎要忘記小時候他是如何偷偷去看青樓里的舞姬練舞,又是如何跟著母親學習步法。
而今聽著耳邊的音樂,他終于尋回了那一絲純粹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