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人與他們一樣,仍是不知實情。
因為主子沒提。
一個字也沒提到,也沒有讓人盯著他的活動。
就像當年朝中人對主子母親的死噤若寒蟬一般,只想快些撇開關系。
奚吝儉緩緩攥起手,扳指磕在實木桌上。
“讓他進來。”他道。
孟贄松了口氣,連忙讓小廝通傳。
來人淺色的衣裳如同一縷光芒,雖然微小,卻也足夠在這黑暗中為人尋得希望。
苻繚走得很輕很慢,帶著猶豫,不敢貿然上前。
兩人的視線交錯一瞬,又默契地分開,而后又無意間碰到一起。
“殿下。”
奚吝儉聽見了那個許久沒聽到的嗓音。
只是幾日,不算很久。他想。
……也不算短。
那雙眼尾稍有下垂的眼睛終于又出現了在他面前。
奚吝儉的手倏然握緊了。
即使他再想否認,此時也不得不敗于兇猛跳動的心臟。
他發覺了,自己那想要與人分享心中思緒的欲望,不是他真的想要說。
而是想與這個人說。
苻繚在府門前忐忑不安了好一陣,發覺自己被毫無阻攔地請進府邸時,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腳步有些飄,努力穩住身形,朝大堂走去。
周圍很安靜,整個王府像是沒有人居住,又不會讓人產生蕭條之感。
他有些難看見堂內人的身影,恍惚間又害怕這是奚吝儉設下的請君入甕之計,還是要殺掉自己這個與季憐瀆密切相關的人。
熟悉的沉香味讓他神智稍放松些,而身子不由自主地繃緊了。
“殿下。”他喚了一聲,才看見那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