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吝儉的手登時放在了佩劍上。
他的臥房里不曾有這樣的氣味。
“殿下來了。”
聲音一出,他又放下手。
苻繚也有些緊張:“我覺得這種香挺好聞的,便點了一支。”
奚吝儉不語。
這味道他知道,是作安神用的。
“是我求殷郎放我進來的,殿下若要怪罪,只罰我一人便是。”苻繚道。
殷郎。奚吝儉在心底重復一遍。
“又想說我什么?”他直截了當道。
誰知苻繚有些意外,愣愣道。
“只是想說,殿下要好好愛惜身子。”
苻繚纖纖細指撩開那層薄薄的香霧,燃著的線香就在他身側。
“殿下是沒休息好,加之要應對朝堂之事,不愉快也是正常。”
他沒說得太直接。
奚吝儉是會遷怒,但方式與今日表現的不大一樣。
比如對季憐瀆,他該會逼著季憐瀆把那燙茶直接喝下,而不是泄憤般地直接甩在他身上。
他剛才可以說是失態了。
剛才說話,連自稱都改了,像是不愿再糾纏般地投降。
苻繚看著奚吝儉眼底淡淡的青色。
大概昨日送走自己后,他沒怎么休息過,連軸轉地就去上朝了。
奚吝儉緩緩走近他。
沒有說教,沒有詰問,沒有他異想天開的指導與他三句不離的季憐瀆。
他眼里滿是心疼,讓奚吝儉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看錯了人,他想說的對象其實是季憐瀆。
而苻繚告訴他沒有。
質地上好的絲織,里里外外疊了三四層,肌膚的顏色仍是若隱若現。
他就那樣站在床邊,懷里抱著那只乖乖的綿羊,眼尾微微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