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繚那時候在想什么?
把他一個人丟在那里,他會害怕么?
還是在慶幸,自己這個他害怕的人終于離開了?
他盯著苻繚的膝蓋。
苻繚渾然不覺,他也想快些回房休息,快要顧不上身邊的奚吝儉。
陡然間,幽深的眼眸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卻沒有強迫的意味。
高大的影子攏住他發(fā)顫的身軀,讓苻繚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安慰。
奚吝儉緩緩開口:“你受傷了?”
苻繚下意識搖了搖頭。
否定的話語還未出口,他便被奚吝儉打橫抱了起來。
身子遽然一空,四肢晃了幾下,又小心地瑟縮著,害怕受到傷害。
奚吝儉的鼻息近在咫尺。
“你受傷了,是不是。”奚吝儉一字一句道,“回答我。”
苻繚縮在奚吝儉懷里。
他沒出聲,而無言的動作已經(jīng)表達了他的默認(rèn)。
苻繚小小地呼出一口氣。
不需雙腿支撐著身子,膝上的痛感果然減輕不少,讓他才想起原來那處的疼痛不是他天生如此。
可他開始心如擂鼓,對他的煎熬不亞于實在的、皮肉上的痛楚。
奚吝儉感受到懷里的人在微微顫抖,仿若已經(jīng)恐懼到極點而什么都不敢做的幼獸。
他看向苻藥肅。
后者一激靈,匆匆行了一禮,顧不上這禮節(jié)是否做全,便立刻離開。
他知道璟王此時要的不是他禮數(shù)周全。
離開路上,苻藥肅不免對兩人的關(guān)系有所懷疑。
他知道璟王把苻繚的心悅之人搶了去,興許這看似親密的舉動是璟王對他的警告。
雖然目前也沒看見苻繚再念叨著他那心上人,但無論他是不是只一時腦熱,璟王可不會就這么放過他。
自己也沒必要多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