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吝儉說的沒錯,他現在又開始難受了。
倒不如說這種難受一直存在,只是方才死里逃生,他只顧著高興,疏忽了身子發出的抗議。
奚吝儉捻去苻繚臉上的碎屑,確認他無事后才敢放松下來。
溫順的模樣讓他也有些松懈,想了想,還是把后半句話說了出來。
“而且這場火……”奚吝儉聽見遠處匆匆傳來的腳步聲,徹底放下心來,“很像?!?/p>
苻繚一愣,繼而想起什么。
“殿下是說,這場火很像當初……廣寧宮的那場火?”苻繚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問出口。
奚吝儉揉了揉他的發頂。
“不必在意。”他道,“你也看出來了,我對我母親只有敬意,何況已經過去這么久了?!?/p>
苻繚點點頭,但多少有些擔心。
一樣的毫無征兆的起火,一樣的周圍很巧地沒有任何人在。
奚吝儉聲音逐漸冷了下來:“真是不怕有人想起來?!?/p>
說罷,他頓了一下,又低低自嘲兩聲:“倒是真不會再有人想起來了。”
苻繚將他的自言自語聽進,攥著他拇指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些。
“殿下記得?!彼J真道,“殿下也能讓全天下都知道這件事。”
雖然奚吝儉與他母親的關系比較冷淡,但苻繚聽得出來,奚吝儉對廣寧宮一事心有憤懣。
他并沒有自己說得那么不在乎。
奚吝儉的嘆氣里帶著些許無奈。
“這些還算次要?!彼牡魭煸谲蘅澮律焉系呐K東西,“怎的又變成你安慰我了?”
苻繚笑了笑,眼里折射出些許光芒。
“誰安慰誰,也不是非要有定論的?!彼潘缮碜?,“殿下救了我,我也是想要回報殿下。”
“哦?”
奚吝儉眉毛微微挑起:“救命之恩,能這么容易地抵掉?”
苻繚一頓,眨了眨眼,臉頰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