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氣氛像是被戳破的氣泡,無聲地爆裂開。
“這、這樣,不會打亂殿下原本的計劃么?”苻繚勉強找回了話頭,“殿下應當是早計劃周全了。”
奚吝儉的呼氣吐在苻繚額頭,教苻繚抖了一下,沒有抬頭看他,只是靠在他肩膀的位置,若即若離。
“是計劃好了。”奚吝儉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不必擔心,這計劃,只有我本就完不成。”
苻繚頓了頓,有些好奇,下意識抬眼去看,便正如奚吝儉所愿地撞進他眼中。
苻繚措手不及,對上含笑的眸子,又想把視線轉回去,最終還是無法逃開那雙漆黑眼眸的誘惑。
背德的罪惡感與心底的自責還有不斷誘使自己沉溺于當下曖昧不清的私心,讓他連思考都慢上些許。
“殿下的意思是……”他喃喃自語,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奚吝儉這番話的重點。
奚吝儉甚少見過苻繚走神的模樣,呆呆的像清晨還沒睡醒的小鳥,立在枝丫上咕咕地朝同伴叫了兩聲。
奚吝儉也不出聲打破這沉默,看苻繚腦袋總小幅度地晃來晃去,似是瞌睡一般,不免在心中命令苻繚就這樣徹底摔進他懷里。
苻繚的大腦還在運轉著,沒發覺熟悉的氣味愈發濃厚,只是心底覺得舒適,便主動往能讓他安心的地方靠了靠。
“殿下……”
既然奚吝儉說他早有計劃,是說他已經計劃要自己幫忙么?
但若是如此,為何不在那日就與自己說清楚,而要等到現在?他應當是沒有什么再要忌諱的事了。
苻繚想起第一次見過官家,死里逃生后自己與奚吝儉說的話。
那時自己篤定奚吝儉并不想讓自己死,奚吝儉也算是默認。
因為奚吝儉需要自己的身份,還要測試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
能力……
也許不僅僅是面對官家時,或是在朝中做事時的能力。
還有現在。
“難道殿下早就想到會有這一日?”苻繚有些驚訝。
不僅是被迫要出征,還是在這個時候,這種情形之下?
都被他料到了?
“殿下這般肯定,會有如今的局面?”苻繚終于抬起頭來問道。
奚吝儉沒有答話,只是微微頷首。
并不如往常那般明確的回復。
苻繚細細思索一番。
“殿下何以有如此把握?”
“因為沉不住氣的必定是他們,甚至不需我做多少決策。”奚吝儉手指點在窗上,“看看,都把他急成什么樣了。”
說罷,奚吝儉想起那里臟得難看,皺了皺眉,好在苻繚也沒有特意要隨著他手指的方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