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掣也會來。
他以眼神詢問奚吝儉,想著若他不說,那自己也當沒意識到。
奚吝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那串佛珠。
“殷如掣是孤撿來的。”他道,“確切地說,是孟贄想讓孤把他帶在身邊,孤看他也有天分,才從司州將他帶回來。”
苻繚細細聽著。
司州、佛珠。
他瞳孔縮了一下:“殷如掣可是……”
奚吝儉頷首。
“先前是那老和尚收養殷如掣。”他道,“當時那些人還想把殷如掣給分食了,不料殷如掣還能掙扎,將他們抓傷。那時孤才從城外回來,只一天時間,那還在與孤說笑的老和尚便消失了,只留下殷如掣渾身是血地站在七零八落的血肉里。”
苻繚沉默片刻。
“所以殷如掣要去司州祭拜,而殿下將佛珠放在了這里。”他輕聲道。
奚吝儉也在祭拜他,只是從來沒人發現。
“奚宏深巴不得孤不出現在他面前,他過他的誕辰,自然不會管孤去了哪。”奚吝儉嗤笑一聲,“這不許祭拜的規矩,孤破了許多年。他想抓住孤的把柄,卻從來沒發現過這處。”
他并不高興。
苻繚想起那日紅白相間的情景。
他身子抖了一下,問道:“那個小廝,也和這件事有關么?”
回想起來,那日的可怖場景,是殷如掣一手造成的。
“他是米陰的人。”奚吝儉語氣冰冷,“也是當年拱火當地人民相互分食的人之一。”
苻繚動作一僵。
“當年司州受災,民心懨懨,叛黨本就獲得當地百姓支持,若我們代表朝廷的人再有什么傷人舉動,司州就算收回來,人也活不了幾個。”奚吝儉緩緩道,“可偏偏有人從中作梗,意圖挑撥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脆弱信任。”
奚吝儉摩挲著手上的扳指。
“當初這人一隨著季憐瀆來時,殷如掣便認出他來。”他道,“孤讓他別輕舉妄動,他便等著機會,季憐瀆終于忍不住賣掉他,殷如掣才好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