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生了些不舍。
想到那只小羊羔乖乖看著自己的眼神,想到它通人性般地貼在自己腿邊卻并不擾人,不知是因為天性如此,還是害怕被人討厭。
但狼吃羊本就自然,那只羊又并非什么珍貴的寵物。
怎能因這件事而質問奚吝儉什么呢。
奚吝儉眼眸晦暗幾分。
他不動聲色地朝門口看了一眼。
堂外灰色的身影一閃,苻繚還未看清,那身影便貼了上來。
“青鱗。”
苻繚心尖顫了一下,很快又平靜下來。
青鱗還認得這位恩人,興奮地圍著他轉圈,鼻尖時不時動一下,企圖立起身搭在他身上。
苻繚囁嚅一聲,伸手去摸它的腦袋,青鱗沒有躲開。
是啊,青鱗也不過是奚吝儉養的一只狼罷了,它天性如此,自己又怎么能怪得了他?
世間本就是這樣。
哪一方都沒有錯,但也許哪一方都不滿意自己獲得的結果。
苻繚鼻尖微微酸了一下,又將這份感覺硬生生塞回心里。
他逃避般地將注意力盡數轉移到青鱗身上,殊不知奚吝儉輕輕踢了一下青鱗的小腿。
青鱗立時抖了抖身子,把苻繚嚇了一跳,手也松開了。
青鱗便低低嗚咽一聲,繞出大堂,踩在地上的噠噠聲有規律而迅速。
不一會兒,它嘴里便叼著只白花花的綿羊過來了。
苻繚一愣。
“這是它么?”
苻繚忍不住揉了揉那團顯然大了許多的棉花,感覺它身上的毛更加松軟了。
羊羔已比他印象中大了許多,教苻繚發覺這些時日真是白駒過隙,如今看它的體型,自己也是抱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