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頁）

一切都回歸平靜。

愛琴海的陽光像融化的金子，淌過白色的遮陽傘，落在黎暮云攤開的書頁上。

厲宴時端著兩杯冰鎮果汁走過來，在她身邊的躺椅坐下，瓶身的水珠滴在沙灘上，洇出小小的濕痕。

“在看什么？”他偏頭問，目光落在她微微揚起的嘴角。

“一本游記，”黎暮云合上書，接過果汁抿了一口，酸甜的果香混著海風的咸味漫開。

“說前面的海灣有彩色的珊瑚礁，下午去看看？”

“好。”厲宴時笑著應下，伸手替她撥開被風吹到臉頰的碎發。

這里沒有爆炸后的廢墟，沒有糾纏的過往，只有一望無際的藍，和觸手可及的安寧。

傍晚時他們沿著海岸線散步，黎暮云撿起一枚貝殼，對著光看里面閃爍的紋路，突然輕聲說：“宴時，謝謝你。”

厲宴時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她，眼底的溫柔像這暮色一樣濃：“該說謝謝的是我。”

能這樣牽著她的手，走在異國的沙灘上，看日出日落，是他曾經不敢奢望的平靜。

此刻他們只是尋常的旅人，在屬于彼此的時光里，慢慢走著，把日子過成了最安穩的模樣。

京都的春節氣氛格外濃厚，唯獨在最繁華的別墅區里的沈家別墅格外引人注目。

只因沈淮序不喜熱鬧。

管家在離家放假前貼心準備過春聯和爆竹，可沈淮序卻擺手微笑拒絕：“不了，一個人在家里，沒必要這樣。”

沈淮序自從殘疾后，似乎性情大變，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

管家沒再多說，回了老家過年。

偌大的別墅，只留下沈淮序一個人默默坐在輪椅上望著落地窗外的飄雪發呆。

良久后，他低頭編輯了一段話：“新年快樂。”

五年來，這個家沒了黎暮云的春節果真枯燥無味。

“新年快樂。”

對面只回了四個字，卻讓殘疾后不茍言笑的沈淮序第一次露出了真切的微笑。

可笑著笑著他的眼眶又紅了一片。

再一次抬眼時，窗外的飄雪卻不知道何時不見，沈淮序唇角微微下垂，心里涌出淡淡地憂傷，喃喃一句：

“雪停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