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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qū)⒁惶籽┌椎幕榧喨釉谔K晚晴面前,綢緞裙擺鋪在地毯上,像攤開的月光,卻透著冰冷的寒意。
“我們結(jié)婚。”他語氣平淡,仿佛在宣布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指尖卻下意識摩挲著口袋里那枚戒指——那是母親留給他的戒指,是唯一的念想。
黎暮云看著那身婚紗,又看向自己腳踝上依舊未解的鐵鏈,瞬間怒火中燒,抓起婚紗狠狠砸向他。
“沈淮序你做夢!”她嘶吼著,聲音因連日的掙扎而嘶啞,“我就算死,也不會和你這個瘋子結(jié)婚!”
他彎腰撿起婚紗,拍了拍上面的灰,動作耐心得詭異,“由不得你。”
他走到床邊,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指腹的溫度燙得她瑟縮了一下,“你不要想著厲宴時了,從今以后好好做你的沈太太。”
“滾!”黎暮云猛地偏頭躲開他的觸碰,眼里的恨意像淬了毒的冰,“你以為這樣綁著我,就能得到我嗎?我告訴你,我黎暮云這輩子,都不會承認這場荒唐的婚禮!”
沈淮序的手僵在半空,眼底掠過一絲陰鷙。他沒再說話,只是默默為她換上婚紗,任由她掙扎反抗,手里的動作也一刻未停。
房間里只剩下水晶燈冰冷的光,映著那身刺目的婚紗,和她腳腕上閃著寒光的鐵鏈,像一個精心布置的、絕望的囚籠。
“你真美,”沈淮序看著她,自顧自的開始念結(jié)婚誓詞,可黎暮云怎么都不肯說出那句“我愿意”。
“不說也沒關系,從現(xiàn)在開始,你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說著,他便把那枚戒指戴在了黎暮云的手上。
黎暮云看著這枚戒指,只覺得刺眼,她猛地抽回手,還沒等他反應,手腕用力一揚,那枚閃爍著碎光的戒指就被狠狠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
“啪嚓”一聲脆響,鉆石崩裂成數(shù)塊,細小的碎片濺開,像散落在地上的星子,瞬間失去了所有光彩。
沈淮序猛地蹲下身,指尖顫抖著去撿那些碎片,卻被尖銳的棱角劃破,血珠滴在碎鉆上,紅得刺目。
母親彌留時的樣子突然撞進腦海:病床上的人氣息微弱,將這枚戒交予他手上,說“等你找到想珍惜的人,就把它給她,讓媽媽的愛替你護著她。”
他死死攥著那些碎片,指縫間滲出的血混著碎鉆,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
這是母親唯一留下的東西,是他藏在堅硬外殼下,最后一點柔
軟的寄托,如今,碎得徹底。
他抬起頭,眼神中只剩下一片被掏空的茫然,溫熱的液體從他眼角滾落。
起初只是無聲的落淚,后來肩膀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壓抑的嗚咽從喉嚨里擠出來,像受傷的獸在暗夜里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