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惠王問道:“此話怎講?”
姬定道:“大王難道還不明白嗎,為何當初盛極一時的梁魏會落到如此境地,不就是因為大王你到處樹敵,以至于周邊諸侯皆來討伐大王。”
魏惠王據理以爭道:“可我梁魏身處四戰之地,周邊亦是強敵環伺,寡人若要稱霸,不戰怎行。”
姬定道:“但是兵法有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想那齊桓公、秦穆公、晉文公稱霸難道都是單純的憑借武力征服嗎?他們其實都有著仁義的一面,只不過他們的這番仁義,也是為了他們的霸業,而大王只學到他們的霸道,而沒有學到他們的王道,故而才有今日之敗。”
魏惠王沉思片刻,問道:“那依先生之策,寡人該如何做?”
姬定道:“王道在外,霸道在內。就說我衛國,如果大王直接出兵,不可否認的是,我國是難以抵抗,但這也會令齊國感到擔憂,這國與國之間,可是沒有信任可言,齊王對于大王的判斷,是在于大王所作所為,而不是大王的口頭承諾,大王突然派兵吞并衛國,那么齊王必然會認為大王在西邊戰事不利的情況下,是要采取東進策略,這極有可能導致齊國主動尋求與秦國聯盟,到時面對秦齊兩大諸侯國從東西兩面夾擊,梁魏危矣啊!”
魏惠王吸得一口涼氣,后背已然是冷汗涔涔,但旋即他便苦惱道:“倘若連一個小小衛國都不能吞并,那寡人還能做些什么,難道先生讓寡人在這坐以待斃嗎?”
他說得也有道理,不管打誰,都會有其他諸侯感到威脅。
不打嗎?
可你不打別人,別人必然會來打你。
“非也!非也!”
姬定輕搖羽扇,道:“要吞并一個國家,其實很有多種方法,不是非得出兵征伐不可,可以采取智取的方式。”
魏惠王目光閃了閃,道:“那就以你衛國為例,寡人該如何智取?”
姬定皺眉瞧向魏惠王,好似說,你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魏惠王笑道:“適才先生也說了,先生之所以留在衛國,其因乃一片孝心,而非是為了別的,可那小小衛國,又豈配得上先生之才,如果能夠將濮陽并入我大梁,那么先生既可以造福衛人,慰籍尊父在天之靈,亦可在我大梁大展身手,豈不美哉。”
姬定掙扎半響,嘆了口氣,極不情愿地說道:“大王可以悄悄收買衛國的貴族,推翻衛侯,然后扶植一個傀儡上去,如此一來,便可以慢慢地吞并衛國。”
魏惠王稍一沉吟,道:“這說來容易,做起來可難啊!”
要是這么簡單,就能夠推翻一個國家,那還等著你說嗎。
姬定又遲疑了少許,道:“這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如今我正輔助衛侯變法,這已經引起許多貴族的不滿,但是由于大多數人都支持,貴族亦是敢怒不敢言,大王可趁虛而入。”
魏惠王立刻明白過來,簡單來說,就是里應外合唄,那這絕對有可能,不禁暗自得意,你小子再厲害,可也逃不出寡人的手段,哈哈笑道:“先生此策,果真是妙啊!來人啊!備宴!寡人要與先生痛飲一番。”
其實這年代也不是太看重忠誠,更像似以后公司爭奪人才,不談忠誠,就談錢,故此魏惠王一上來,就直接欲拜姬定為客卿,他們這些諸侯,主要就是靠地位、金錢、女人,去籠絡人才。
馬上宴席備上,二人一番痛飲,喝得皆是紅光滿面。
期間魏惠王與姬定狼狽為奸,制定出一條吞并衛國的計劃。這計劃咋一聽,也不是非常高明的那種,可是一旦談到細節,魏惠王不禁大為震驚,原來還能夠這么玩,當即就被姬定的計謀所折服。
這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讓姬定帶兵打仗,他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要說讓他玩這一手,那他絕對是行家,因為后世那個所為的“和平”年代,就經常這么玩。
但之后魏惠王并沒有再問策,二人交流的是風月,是詩歌,是女人,魏惠王在得知姬定還未成親后,便強行要為姬定尋得一美女,可是將姬定給嚇壞了,心里也納悶,自己不管上哪,都有人要送女人給自己。
可真是氣人啊!
當然,他將罪責推倒鄭公主身上,都怪那女人不懂撩漢,撩了半天,也沒有到手,否則的話,哪有這么多事。
也可見魏惠王也是很通情達理的,這什么好處都還沒有給對方,就光問策,這吃香也太難看了。
二人越聊越起勁,一坐就是大半日,實在是魏惠王年紀大了,這體力不支,這才念念不舍的與姬定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