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鄭公主占著上風,怎么就成你贏了。
姬定環目四顧,笑道:“各位可還記得上回我是如何贏得左槐的嗎?”
“自然記得。”
翟白忙道:“上回周先生的那番精彩的妙論,至今還猶在耳邊。”
姬定笑著點點頭,道:“上回我是以兼愛擊敗墨者,而這回公主顯然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仁義擊敗儒生。”
“以仁義擊敗儒生?這!”
一眾儒生們聽得是似懂非懂。
好像是這么個道理,但具體是什么,卻又說不清楚。
姬定笑道:“關于左槐一案,其實我與幾位常侍都不贊成用酷刑逼供,我們更加希望尋找證據來找出兇手,也就是新法中的疑罪從無,在沒有確鑿證據前,是不能斷定嫌疑人有罪,更不得嚴刑逼供。
而鄭公主方才的那番理論都是基于儒家學說,而非是墨學,如果我與她相爭,反駁其言論,等于就是在反駁我所推崇仁政治國,如果還對此付諸行動,那就可能會令仁政治國胎死腹中,故此我才沒有與她爭論,就事論事,我是支持她的觀點,而支持她的觀點,恰恰就是支持仁政,而她代表墨學,我代表仁政,方才的辯論也算是我們雙方達成共識,仁政是要更好,這不是我贏了,又是誰贏了。”
他身旁的幾位常侍也都紛紛點頭。
不少儒生是恍然大悟。
適才鄭公主是張口仁義,閉口仁義,是以仁義來斷此案,可從未講過兼愛,你若跟她爭,不就是要否定仁義嗎。
“原來如此!”
“看不出這公主原來恁地奸詐,若是周先生沒有來,我們險些就上了她的當。”
“也也不能這么說,這只是一種辯法,談不上狡詐。”
“你怎幫著對方說話?”
“你忘記周先生也這么干過。”
“是是是。”
姜季武聽得不是很懂,但是他見大家都點頭,自當是自己贏了,便是朝著自己狐朋狗友嚷嚷道:“快點拿錢出來,拿錢,拿錢。”
他的朋友,學問又能高到哪里去,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該不該給這錢。
姬定自然不會在意姜季武他們,而是朝四周一拱手,朗聲道:“這些天多謝各位為濟鳴不平,濟心里非常感激,但是濟以為左槐一案,也給予我們了一個警醒,正如孔老夫子所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左槐推崇私刑,如今卻備受私刑折磨,如果我們今日也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他日我們也會深受其苦。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繼續發生,故此我與常侍們是連夜修法,期望能夠早點杜絕這類不公的現象,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夠安心的生活在這個國家里面,不用害怕被冤枉。”
這一番話下來,頓時讓整場辯論升華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妥妥的儒家思想。
而身為受害者的姬定,卻為嫌疑犯而爭取權益,妥妥的儒家xiong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