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扁一怔,忙道:“他們兩個定是為了那議會制而來的。吾兒,你可得小心,這兩老頭可都不是好惹的,以往可沒有少罵我們王室。”
這年頭的大夫、士人,那可真是非常厲害,誰沒有公然罵過君主、諸侯,家常便飯,都是最基本的,什么魏征、包拯,跟當(dāng)下的名士相比,那可真不是一個次元的。
姬定道:“父王可知孩兒為何禁止您離開這簃臺嗎?”
姬扁愣了下,下意識地搖搖頭。
“就是擔(dān)心父王你去跟別人說‘小心吾兒’。”說著,姬定站起身來,作揖道:“孩兒告退。”
等到姬定出去之后,姬扁才反應(yīng)過來,笑罵道:“這臭小子可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吾兒小心,小心吾兒,哈哈!”
回到世子府,只見大堂中坐著兩個須發(fā)皆白的老頭,右邊那位年紀(jì)稍輕,顴骨高高凸出,身形高瘦,不怒自威的老頭便是畢高子,而左邊那位身形微胖,和藹可親的老頭便是蔡叔度。
他們兩家可是洛邑有名的貴族,不管是實力,還是名望,那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姬定面對他們的時候,可就沒有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而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行禮道:“定見過二位老先生。”
蔡叔度微微頷首,回禮道:“世子有禮。”
畢高子卻是皺眉道:“世子這是剛剛起來么?”
姬定低頭瞧了眼自己微微露出的大短褲,旋即面露苦笑道:“不瞞老先生,我三個時辰之前就已經(jīng)起來了。”
三個時辰前?那時天都沒亮啊!
畢高子便道:“那你為何還是這般穿著?”
“如今是多事之秋啊,我父王又臥病在床,我現(xiàn)在是忙得連洗漱、吃飯的工夫都沒有。”
說到后面,姬定眼眶一紅,語帶哽咽。
仿佛再問下去,他可就要哭出來了。
蔡叔度當(dāng)然知道王室如今面臨許多困難,又見姬定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娃,這心有不忍,于是道:“既然世子都還未用餐,那世子就先用餐,我們等等也無妨,可莫要餓壞了身體啊!”
畢高子雖然不太認同,但見老友這么說了,他倒也不好說什么。
姬定慌張地搖擺著小手,道:“不敢,不敢,還是以正事為主,這飯晚些時候吃也無妨。”
畢高子立刻道:“難得世子有如此擔(dān)當(dāng),老夫真是深感欣慰,其實身為世子也應(yīng)該如此,這飯就是少吃一頓也無妨。”
蔡叔度瞧了眼老友,微微露出苦笑。
“老先生的教誨,定必當(dāng)銘記于心。”姬定微微拱手,又請得他們?nèi)胱缓蟮溃骸拔腋竿跞缃癖ыυ谏恚瑹o法接見二位,也讓我向二位說聲抱歉。”頓了頓,他又道:“不知二位老先生今日上門,是為何事?”
畢高子道:“老夫聽聞世子在前幾日提出建立一個議會來掌管洛邑兵馬和賦稅,不知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