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威王愣了下,喜道:“當真?”
姬定點點頭,又搖搖羽扇道:“但這還不夠惡心秦國。”
楚威王激動道:“快說。”
對于他而言,要是臨死之前,不能狠狠惡心秦國一番,必然是死不瞑目啊!
這也是他忍著沒砍掉姬定腦袋的關鍵原因。
姬定笑道:“若是魏國突然背叛秦國,與楚國結盟,大王以為秦國會怎么做?”
楚威王道:“自然是出兵伐魏。”
姬定又道:“那么大王就出兵救魏,以事實告知中原諸侯,秦國打誰,楚國就救誰,秦國盟友打誰,楚國就救誰。”
楚威王沉吟半響,道:“這么做倒是可以惡心秦國,但問題是,此非長久之計,這國家戰略,怎能如同小娃斗氣。”
他還故意加重“小娃”的讀音,意在諷刺姬定年幼。
姬定笑道:“難道大王認為秦國能夠打到齊國或者燕國去嗎?打得不還是三晉嗎?這么說看上去是意氣用事,但實際上是分化三晉與秦國,三晉其實不想與秦國結盟,只是迫于秦國的虎狼之師,故而與之結盟,若是有楚國在背后為他們撐腰,他們自然勇于不跟秦國結盟,而選擇與楚國結盟,那么合縱之策便可完成。”
楚威王沉默了一會兒,道:“就算如此,那我楚國如何憑借合縱之策,入駐中原。”
姬定微微一笑,道:“等大王拜我為相邦之時,我再告訴大王。”
楚威王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道:“要不這樣,寡人先拜你為客卿?”
客卿也是非常高的職位,能夠來楚國當客卿,其實也是非常非常困難的。
可見楚王也意識到這姬定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人才,之前他尚且對當前局勢感到非常迷茫,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經過姬定這么一番分析,他是豁然開朗。
姬定搖頭道:“必須拜我為相邦。我知道高尹令年事已高,是難以再輔助大王,如今我來了,那他便可安享晚年。”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年輕氣盛,那也沒有這么個氣盛法啊!
楚威王呵呵笑得幾聲,著實無奈道:“你如今是寸功未立,就想佩戴楚國的相印,你認為這可能嗎?”
姬定點點頭道:“可能。”
楚威王問道:“如何可能?”
姬定道:“一個相印,換取破壞秦魏韓三國聯盟,同時又為楚國獲得三晉的支持,張儀所立之功,也不過如此,他能夠在秦國為相,我為何不能在楚國為相,況且此時楚國的局勢還遠不如秦國。”
楚威王問道:“你真想知道為何?”
“是的。”姬定點點頭。
楚威王道:“那寡人就實話與你說,就算寡人同意,寡人的大臣也不會答應的,你可知道!”
話說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
姬定笑道:“大王想說吳起?”
楚威王閉目一嘆,點了點頭。
吳起變法真的是楚國一道難以愈合的傷疤,自那之后,楚王縱使想變法,那也只有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