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舒便將那日拜會姬定一事,原原本本告知子讓。
“是他?”
子讓微微一怔。
姬舒忙問道:“老師也識得此人?”
子讓擺擺手道:“倒是不認識,不過為師近日也聽聞有關此人的故事。”
姬舒狐疑地瞥了眼子讓,突然恍然大悟,道:“老師,您這回來濮陽不是來看舒兒的,也是為了那周先生而來吧。”
子讓捋了捋胡須,尷尬地笑得幾聲:“也不能這么說,為師來濮陽,首要任務,自然看看舒兒你,順便再見識一下那為周先生。”
姬舒笑而不語。
當下各家學派,并不是統一的,儒家分成好幾派,墨家其實也分成好幾派,如子讓這一派,他們就比較推崇邏輯學、物理學,以及機械方面,宋國一直沒有被其他列強吞并,跟著他們這一派墨者是有著相當大的關系,他們的守城技術,那可真是舉世無雙。
那不用想也知道,子讓此番前來濮陽,就是沖著那水輪來的。
而那邊衛侯回去之后,立刻召開朝會,表示要拜周先生為上大夫,他必須表現出一種非常心急的狀態,表示自己非常看重這周先生。
“拜周濟上大夫?”
紲錯震驚地看著衛侯。
如擎薄、殷順且、富術等大臣,不免也是面面相覷。
他們事先就已經知道,那位周先生接受了衛侯的招募,這個他們其實也都無所謂,畢竟他們自己也養門客,衛侯招募個人,他們又能說什么,但沒有人想到衛侯會直接拜周先生為上大夫。
這這就太夸張了一點。
要知道如今朝中唯有紲錯和殷順且是上大夫,那擎薄是中大夫,而富術乃是士大夫,比下大夫還要低一個等級。
那周先生什么都沒有干,就直接拜上大夫,這合適嗎?
衛侯卻是激動不已,笑呵呵道:“諸位大夫有所不知,這位周先生乃是曠世奇才,是能夠輔助寡人振興我衛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紲錯立刻道:“老臣聽聞那周先生不過才十五六歲。”
衛侯擺擺手道:“年紀不足以說明什么。”
紲錯道:“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娃,他縱使再聰明,到底還是涉世太淺,若是管理一村,倒是沒有問題,但是說到讓他治理國家,這與兒戲又有何異?”
擎薄也道:“臣聽聞君上只是與那周先生談論不到半日,君上憑何斷定其就是天縱奇才?”
“可不止寡人一人與之交談過。”衛侯又指向殷順且道:“殷大夫也與他談過。”
紲錯、擎薄又看向殷順且。
殷順且沉吟少許,道:“不錯,我確實與那周先生交談過兩回,其人極其聰明,乃是少見的天才。”說到這里,他突然又看向衛侯,道:“不過臣也以為拜周先生為上大夫,確有不妥,他到底是寸功未立,又如此年輕,難以服眾,還望君上三思。”
衛侯立刻道:“諸位可還記得商鞅、吳起,他們可都是我衛人,可結果卻都為他國效命,好在我衛國人杰地靈,如今又出得如周先生這樣的少年英才,故此寡人這回是決不允許這樣的奇才再去為他國效命。”
富術道:“話雖如此,但但臣始終覺得這有些操之過急。”
“若不如此,又如何留得住人才。”衛侯一揮手道:“寡人意已決,你們也無須多言。”
紲錯見衛侯如此霸道,也是極為惱怒,你這么給爵位,那我們還混個什么,他立刻道:“既然君上眼中就只有那周先生,那就還請君上恩準老臣回家頤養天年。”說罷,他俯首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