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墨晃了晃,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接著,他什么也沒說,或許是再也沒什么可說的,就那么深深地凝望著鹿棠。
好像要把她的模樣烙在心里一樣。
直到身形徹底消散。
鹿棠朝著院子角落嘆了口氣:“還要偷聽到什么時候?”
枝葉一陣窸窣作響。
沈虞安撓著頭走了出來:“娘子……”
鹿棠懶得看他故意討好的笑:“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沈虞安惴惴不安地偷瞥她的神色:
“從他一開始過來找宋如卿,我就能瞧見他了,我還試著跟他溝通,可他一點耐心都沒有,每次一來就往宋如卿房里鉆。”
“我就覺得,這種人吧,都是自找的。”
“你那日在山神廟出現,我就在你身上感受到了跟他差不多的氣息,怎么說呢,就是一種不屬于這方天地的氣息。”
“后來我又看到他在府里圍著你轉,那廝簡直無恥,不管他曾經對你多么真心多么深愛,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啊,他還妄想你原諒他呢,呸!”
“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你真被他蠱惑了,要和他走,那我就請九華山的和尚來把他當灰揚了……”
他又偷看了鹿棠一眼,見她沒有露出不開心的神色,這才得寸進尺地湊了過來:
“當然咯,我夫人這么通透的人,怎么可能在同一條河里摔兩次嘛!”
鹿棠看他沒骨頭似的往身上蹭,心里頭那一點被隱瞞的不悅也消失了。
她戳了戳沈虞安的頭:“起開點,癢。”
沈虞安挪開頭,卻仍抱著鹿棠不放:
“棠棠,聽說你那個世界很有意思,人都可以在天上飛,等孩子出生了,可以帶我們爹倆去見見世面不?”
“反正,我們一大一小就賴著你不走了,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啊!”
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瞳,鹿棠終究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摸了摸肚子,隔著肚皮,小家伙踹了她一腳,好像在回應他爹似的。
鹿棠笑了:“好,等他滿月了,我帶你們也去天上飛飛。”
一陣清風拂過,桃花落滿了兩人肩頭。
春光明媚。